“是……”吳媒婆眼珠子轉了兩圈說道,“是易生跟我說的。”

“不會是想躲吧?”杜氏狐疑地問道。

“杜嫂子,這哪兒叫躲啊?人家上易生爹孃墳頭給句話,也是常理兒啊!”吳媒婆也覺得很不耐煩了,“那定日子也沒這麼趕的吧,傳出去金秀的名聲兒還要不要?給人家知道了,準說她趕嫁呢!”要在生爺裡。

“這不是我婆婆怕夜長夢多嗎?易生是答應了合合八字,可日子不定下來她和金秀心裡都不安吶!”

“怕什麼呢?難不成田易生還會跑了不成?跑了綁回來就是了!行了行了,我明天再來,你先回去吧!”吳媒婆說完轉身就走了。

杜氏看著吳媒婆去了,有點不甘心,賊兮兮地溜到了田家院門口,趴在門板縫上往裡偷看。她正看得起勁兒時,門板忽然被拉開了,她慌忙抽身已經來不及了,一個撲趴跌進了院子裡,摔了個狗吃屎!

“這不是金家的杜嫂子嗎?”梨花的聲音在杜氏頭頂上響起。

杜氏又急又羞,掙扎著趴了起來,瞪圓了眼珠子指著梨花罵道:“你這個死妖精是故意的吧!想摔死我嗎?”

“杜嫂子,這罪名可大了。我開田家的大門摔死你?說出去也沒人相信吧?”梨花笑問道。其實她是故意的,剛才吳媒婆出門後,她心想金家的人會不會跟吳媒婆一塊兒來的呢?於是,她趴門裡往外一瞧,果然看見杜氏偷偷摸摸地溜門上來了,所以果斷地拉開了大門,讓杜氏好好跟大地來個擁抱和親吻!

杜氏好不尷尬,滿面通紅地揉著摔疼了的膝蓋,指著梨花說道:“你就是故意的!真是奇了個怪了!你怎麼跑田家來了?”

“跟你沒什麼干係吧?杜嫂子趴田家大門上幹什麼呢?”

“我……我哪兒趴門上了?我就是……就是想敲門來著!”

“用兩隻眼珠子敲門縫吧?杜嫂子,你可真有點過分了,還真把田易生當犯人似的監視著?剛剛吳媒婆前腳才出了大門,你後腳就跟著來偷瞄了,催定日子也不是這麼個催法吧?”

“關……關你屁事!”杜氏說不過就開始罵粗話了,“你個年輕媳婦跑易生家來做什麼?要臉不要臉?回頭當心謝大娘抽死你這小妖精……”

“杜嫂子!”田易生忽然從後院走了出來,冷光一聚,瞪了杜氏一眼問道,“上我們家來有什麼事嗎?要是罵人,出去罵!”

杜氏沒想到田易生會兇她,還以為好歹快要做親戚,住一個屋簷下了,田易生多少會給她些薄面。可迎面就是一頓訓,她心裡可受不住了,指著田易生責怪道:“易生啊,你都要跟我們家金秀定親了,還讓這妖精媳婦進你家門,你不怕遭人閒話啊?傳出去我們金秀臉往哪兒擱呢?你還敢吼我?好歹論輩分兒,我是你大嫂呢!”

“這是我跟金秀的事,你要撒潑,出去!”田易生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梨花掩嘴笑了笑,這小男生真是很不喜歡給人面子呢!

“哎喲喂,田易生,你就拿這態度對付我啊?”杜氏分明是羞怒過頭了,激動地抖著手指說道,“你別忘了,往後入贅到金家,我們打照面的時候多著呢!抬頭不見低頭見,你最好別把事做得太絕了!我論起來也是金家的大媳婦兒,你一個入贅的妹夫,敢這麼對我說話嗎?幫著這妖精不幫自己人,你安的哪門子心?你跟這妖精孤男寡女在一堆兒,像什麼話?”

“滾!”田易生面無表情地喝了一句。

“你說什麼?叫我滾?”杜氏真給震住了。平日裡像她這樣的婦人很少跟田易生接觸,幾乎連句話都沒說過。她只是知道田易生不愛出門,不愛說話,有點清高,卻不曾想脾氣壞成這樣!

她渾身打了個抖,像給人從頭到腳地潑了盆冰水之後,又燒了一團熱火,情緒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