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我的裙襬,拼命搖動。

“放肆,還不拉下!”

婉瑩被宮婢架住肩膀,向後拖去,雙手仍在半空中向我揮動,“夫人,奴婢求您…”

“且慢。”我雙手攏於袖中,緩緩走到她身旁,“婉瑩目無本宮,以下犯上,除去宮職,即刻貶斥,遣返回鄉,終身不得再入永巷半步。”

婉瑩呆若木雞,只睜著雙眼望著我。

“還不速速領罪。”若予立即會意,將婉瑩拉起,又拿出小袋子銅幣塞到她懷中,“夫人大量,便將你的工錢一併結算,免得傳出去,失了天家顏面。”

“謝夫人…奴婢領罪。”她破涕為笑,雙手扣入地面,不住地叩首。

“走得越遠愈好,”永遠也不要回來,薄田矮簷,嫁個普通農民漢子,膝下兒女成群,離開這囚禁人心的萬丈宮牆。

“夫人怎會認識那浣衣奴?”若予不解道。

“本宮曾經也是浣衣奴,你可相信?”我將額頭上的玉勝撫了撫,回頭望去,婉瑩仍是直直地跪在地面上。

若予識趣地噤聲,一路無話,長樂宮久無嬪妃居住,可修繕地極好。

“皇后娘娘,您說芸兒這身襦裙可好看?”

我踏入殿門時,正看到眾宮婢圍在衛子夫身旁,說話的女子一襲黃衫,笑的嫵媚。

滿室溫聲軟語,嬌笑連連,和著木蘭暖香,真真燻人欲醉。

衛子夫的目光穿過人群,便起身招呼道,“還不見過李夫人。”

黃衫女子滿面春光地扭頭,稚嫩的小臉兒上帶著一絲豔羨,和躍躍欲試的

期待。

“臣妾拜見夫人。”她恭敬地福身,又道,“聽聞夫人的舞姿冠絕後宮,為陛下最愛。”

“面生的緊,不知你是哪宮宮人?”我側身繞道高榻上,擺了舒適的姿勢坐定。

衛子夫輕輕揮手,宮婢有序地在一旁排開,黃衫女子順從地靠著她坐下。

“夫人深居猗蘭殿,想必有所不知,前些日子,陛下在舞宴上,一眼便看中了芸兒,連日寵幸,如今暫安置在椒房側殿。”

“本宮當然有所不知,不如皇后娘娘聰明,知道為自己謀個出路。”我輕呷一口茶,兀自笑道。

衛子夫似乎並不在意,接著道,“怕夫人習慣了聖眷,一時無法適應。”

“呵呵,我若有心邀寵,皇后娘娘覺得憑她,便足夠麼?”我伸手一指,“你方才說叫什麼名字?”

黃衫女子低眉道,“臣妾名喚芸兒。”

“是了,芸兒。”

原以為衛子夫有如何高明的手段,如今年歲大了,心思竟也不中用了,培植勢力,拉攏劉徹,卻選了這樣笨拙的辦法。

“宣歌舞奏樂。”衛子夫不再接話,團團粉簇便魚貫入殿,手執團扇,髻插蒲柳,嫋娜做舞,又有笙簫伴樂,眾人皆看的津津有味。

無論如何精緻的舞宴,總是同樣的索然無味,我眯起眼眸,宮人端來食案,一方呈上果品茶酒,若予幫我剝開桂圓泡酒。

一方是各色肉炙菜餚,香氣濃郁,我每樣挑了幾口,衛子夫也優雅地進膳。

“趁此舞宴,可否讓臣妾一睹夫人的舞姿?”芸兒向我斟了酒,敬上。

“無甚新奇,不看也罷。”我並未接過她遞來的酒水。

若予拿過,放在案邊道,“夫人不吃冷酒,采女心意已領。”

芸兒吃了閉門羹,衛子夫便嗔道,“不懂禮數。”

不多時,劉徹的到來打破了殿上的氣氛。

他眉目間神采飛揚,朝服未退,暗紅和玄色交織,古樸而肅殺。

“陛下政事繁忙,立即呈上菜餚。”衛子夫下榻迎接,劉徹掃視殿堂,和衛子夫簡單地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