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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哲哲低頭拿起一件鵝黃色的衣裳往布泰身上比了比,笑了,“這件衣服好,皇上就說過你穿這顏色最好看,嬌嫩裡透著貴氣,衣服上的紋飾也好,雅而不素。”布泰低頭看著衣裳,她有很多這個顏色的衣服,自己無所謂喜歡與否,只是皇太極愛看她穿鵝黃色,無論哪裡貢上來這個顏色的布料,總是要盡數賜給布泰的。無端的,又想起了多爾袞,他一看見布泰穿鵝黃色的衣裳就調笑,你怎麼愛穿這個顏色啊,像只大黃蜂似的,要多醜就有多醜。多爾袞嘴上雖然這麼說,卻也只當這是布泰的偏好,送布泰的綢緞也總少不了鵝黃色。
說來有趣,這就是他倆的區別,一個是把自己的喜好教給布泰,讓他的喜好融入布泰的生活,大到讀書知理,小到穿衣吃飯,都是這個道理;另一個卻瞪大眼睛看著布泰的生活,努力發現布泰的偏好,然後無視自己的喜好,違心成全,送馬也好,送綢緞也罷,全是這個因由。
看著布泰在這裡一味神遊,哲哲起身道,“我該說的話都對你說了,路也都給你指出來了,怎麼走,就看你自己的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再任性也要有個限度。”說完,哲哲走了。
布泰一個人在屋子裡坐著,直到太陽快下山了,宮女小心翼翼的說,娘娘,該用晚膳了。布泰眯縫著眼睛看著從窗縫射進來的赤金色夕陽餘光,細微的塵土在光束中,紛飛,起舞。“幫我把這件衣服換上,”說著,布泰揚了揚手裡的衣裳,夕陽的餘暉被窗戶紙濾過後打在鵝黃色的布料上,有種讓人眩暈的疏離,猶若再世為人,一切都沒有變,可是,卻又都不一樣了。
春寒徹骨,幾天前布泰還畢恭畢敬的把皇太極請出了永福宮,如今卻要站在御書房的門外等候皇太極的召喚了。不為五斗米折腰,那是文人的傲骨,布泰欽佩的很,可是這一次,她要為自己和女兒的後半生折一次腰,陶淵明離了官場還可以“悠然見南山”,可是,她卻不能不作莊妃。她的一生都掌控在這個男人的手中,折腰,任性全是一個姿態,姿態下藏著什麼心,皇太極也不會知曉。想到這裡,布泰打了個冷戰,居然自己在冷下心的應付他,原來會變心的,不止是男人。
“莊妃娘娘,奴才和皇上說了,您在外面求見,可是皇上沒說話,奴才就又說了一遍,皇上就嫌煩了,說,下去,沒看朕這裡忙著呢嗎?奴才也不知是個什麼意思,要不您先回去,等皇上召的時候,奴才再去永福宮傳。”布泰暗怪宮女又把頭髮梳緊了,就拿手指將鬢角的頭髮挑鬆些,卻沒有走的意思,偏過臉看著天上玉盤般的皎皎圓月,月光的清輝灑在剛冒芽的柳樹上,給新綠的嫩葉裹上一層如霜如霧的外衣。
站了很久,遠遠的看見一個小宮女端著一碗茶朝書房這邊走來,到了近前,布泰把茶碗接過來,“我來,你回去吧。”小宮女聽命退下,布泰端著茶推門進了御書房。一年沒來了,一切都一樣,包括屋裡蠟燭的亮度,爐裡香的味道,還有,桌案上那個男人拿筆的姿勢。布泰輕移腳步來到近前,雙手奉上茶碗,皇太極是聽見有人進來,料定是送茶的宮女,於是伸手去接茶碗。
“剛沏的茶,皇上慢慢喝,仔細燙到,”布泰低聲說道。皇太極沒有抬頭,伸出的手滯了一下又收了回去,扶在奏章上。布泰送出去的茶皇太極沒有接,只有把茶碗捧在手中,靜立一側。過了很長時間,直到外面敲過三更,皇太極批閱完最後一個奏章。他抬起頭,漠然看著布泰,伸出手將茶碗拿了過去,一面輕吹碗中的茶水,一面慢條斯理的喝著。
那碗茶早就涼透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