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條政策屢屢破產,由他統領的部隊也是屢戰屢敗,他現在不僅信心喪失,而且威信掃地。

丟城損兵、大敗而歸的載垣回到北京,裝模作樣地在朝廷廷議大殿痛哭涕零,訴說功勳苦勞,妄想推脫自己常敗將軍的責任,可沒有一個人同情他,就連他的同盟鄭親王——端華也用鄙視的目光盯著他。

“怡親王!你沒有必要在此鬼哭狼嚎了!你已老矣!諒你一把年紀還在為朝廷征戰,沒有功勞有苦勞,你回去養老吧!”實際掌權的恭親王奕訴睥睨一眼怡親王,毫不留情地低貶。自五國聯軍打進北京城後,朝廷權力便慢慢由咸豐皇帝手中轉移到了恭親王一人手中,他所領導的總理事物衙門,實際上相當於西洋國家的內閣政府。

“皇上!老臣??????”怡親王哀求地望著高高坐在大殿上,卻萎靡不振的咸豐皇帝。

“怡親王!你勞苦功高??????”咸豐無神地啟動嘴唇。

恭親王截然打斷道:“皇上!京城危機,還是談論應對之策要緊,那有閒情聽人訴苦?”皇帝在說話,恭親王也敢斷然截住,他也夠飛揚跋扈的了!

咸豐輕嘆一聲,道:“怡親王還是照恭親王的意思做吧!你先回去吧!”就這麼一句話,意味著怡親王所有的權力均被解除。

“皇上!皇上!請聽老臣一言,請聽老臣一言!”載垣還想作最後掙扎。

“下去吧!”咸豐厭煩地擺擺手,雙眼無力的閉上一會兒。

載垣極度失落,垂頭喪氣步履蹣跚地走出大殿,跨過大殿那高高的門檻時,載垣已顯力不從心了。

“皇弟!如今叛匪兵臨京城,朝廷如何是好?”咸豐茫然地問。

“如今保定城已失,天津城危在旦夕,京城南大門已洞開,而西面叛匪還有一隻數萬人的精兵日夜兼程趕來,皇上應早做撤離北京城的準備!”恭親王奕訴微微躬身。他暗恨這位兄長皇上太無能,只會貪圖享樂,把大清帝國弄成這副山窮水盡模樣!

“逃?往哪裡逃?”咸豐根本不願接受這種事實,“京城都丟了,我大清還在嗎?”他說著便怒氣上湧,下面一幫大臣治國無能啊!

“五國聯軍攻打京城時,皇上不也離開過北京城嗎?北京城被佔領後,我大清不也還存在嗎?”鄭親王端華見風使舵,現在恭親王掌權,他及時附和。

咸豐沉迷酒色,但他並不糊塗,他那略顯蒼白的臉泛出紅暈,卻是因氣憤所致,“西洋蠻夷豈能跟叛匪可比?西洋人只是要錢,而叛匪要的是我大清江山!”他邊說邊咳嗽,右手不住地拍打著龍椅手扶。

“皇上!西南叛匪厲害,如不早點離開,待他們各路兵馬上來圍城後,便遲了!”端華力諫,他這也是在為大家爭取活路,如果咸豐不肯離開京城逃難,那麼下面做臣子的也只得留下來陪死!

“朕愧對列祖列宗啊!朕有何面目去見聖陵之下的先輩們啊?”咸豐突地在龍椅寶座上痛哭泣聲,就若先前的怡親王載垣一般,下面一干老臣聞聲亦失聲痛哭。

恭親王奕訴暗忖:“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早我就說過西南叛匪才是我大清的心腹大患,要你們這幫酒囊飯袋重視,可當時誰注意了?”

“哭有何用?大清江山完了,地下有知的先祖先輩,定不會饒了我們這幫無能的子孫,讓一部分人離開京城,回到我們的根基地——滿洲,尚能為我大清留下一絲血脈,今後只需我等勵精圖治,何愁我大清不雄風再展?”他大聲厲喝。

大殿上哭泣聲頓停,咸豐恢復情緒,抱著最後絲絲希望問:“朝廷可否對西南叛匪招安?”

奕訴冷笑一聲,毫不猶豫否定:“根本不可能!西南叛匪已佔據我大清一半江山,他們士氣正旺,形勢大好,不日即可威逼我京城,他們憑什麼要向朝廷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