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呼嘯,福威鏢局石壇杆頂上的青旗獵獵作響。

那匹大宛名駒不知怎的又長嘶一聲。

林平之對這白馬愛惜異常,聞聲不住朝馬棚方向張望:“這馬兒好端端又無生人怎一直在叫?可別生了什麼怪病。”

“有什麼好擔心的。”

“你外祖父不是提起這馬被賊人擄走過故而警惕,它雖是良駒但出產西域與咱們福州萬里迢迢,人都會水土不服何況是馬?”

林震南囅然而笑,“甭操心我看它好得很。”

王夫人拉著兒子坐下,一家三人聊起鏢局生意與川西青城派,主要都是林震南在給兒子傳授混江湖的經驗。

甚麼福威福威,福在上威在下,福氣比威風要緊。

要多交朋友,少結冤家。

林震南在鏢局經營上的成就超越前兩代,如今得隴望蜀難免有些得意。

林平之卻有些不忿:“青城派雖是名門大派,可福威鏢局與爹爹的名頭也不弱,餘觀主太託大了。”

談生意林震南是行家。

可說起江湖事他一個鏢頭眼界窄小,原本對自己的本事認知不清。

不過

此時林震南聽了兒子的話卻微皺眉頭,跟著搖了搖頭。

“平兒你有所不知,這餘觀主是一派掌門功力遠不是爹爹所能企及。”

林平之明顯一愣,沒想到老爹會有此言,這與往日耳濡目染認知到的常識截然不同。

林震南道:“前段時日在壽山附近一場大戰我親眼目睹,這才發現自己坐井觀天,江湖高手不是我此前想象中的那般簡單。”

林平之並不驚慌,但眼中滿是好奇之色。

林震南磕了磕菸袋站了起來在大廳踱步。

能從目光狹隘中走出,能睜眼看江湖

他要感謝一個人,甚至要喊一聲“向老師”。

“那日去壽山訪一位藥商朋友恰好碰見一場江湖大戰,爹爹親眼目睹”

林震南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迎上兒子興奮的目光道:“我見到一位白衣人左腳踹向一匹數百斤的大馬,竟將那馬踹得飛起!”

“這白衣人被上百人圍攻卻遊刃有餘,往往一招殺敵,他甩出來的鏈子刀是我看都看不清的。”

“啊!”林平之聞言豁然站起,被震撼得不輕。

“難道那上百人都是庸手?”

林震南露出一絲驚悚之色:

“恰恰相反,敢去圍攻的無一庸手。我見到一位莽頭陀手舞禪杖至少六七十斤,他卻舞得風聲大作,這樣的高手也只是被那白衣人一個近身捅了心窩子。”

“咱們鏢局上下不論鏢師只鏢頭就有八十四位,各有各的玩藝兒,我起先以為聚在一起也能震懾一眾江湖勢力。此時一看,休說碰那白衣人,便是碰到周圍那些高手,恐怕也要被殺個乾淨。”

他嘖嘖一聲,教育道:“所以我時常教導你多交朋友,勿做惡事,也莫要與人爭強鬥狠。”

林平之深呼一口氣,王夫人拍了拍他的後背。

聽了林震南最後的那句話他點了點頭,又問道:“爹爹可知那白衣人是誰?”

“他叫向問天,號稱天王老子,”林震南又讚歎一句,“這等江湖絕頂高手,功力當真是驚世駭俗。”

一腳踢飛幾百斤大馬,數百人圍攻,一招殺了拿著六七十斤禪杖的恐怖頭陀

天王老子!

這些資訊在林平之腦海中翻滾不休,讓他急促的呼吸無法平靜下來。

王夫人這兩天也聽說了這場大戰,不由問了句:“可打聽到向問天為何來到福州?”

“從延平府到福州府,打我入住西門大街以來從未聽說過一下匯聚這般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