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皿,他衝動起來,一把抓了地上的劍要拔,元明姝被那“錚”的一聲劍響勾回了魂魄,衝上去抱住死死他胳膊:“皇上!”

元灝被她一抱,陡然停住了,元明姝顫聲道:“皇上。”

元灝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被她這一句喚回了神志,口中喃喃道:“沒事,朕沒事,朕不激動,朕沒事。”

他坐回了坐上,不多時,元宥跟元子政來了,一起在殿外磕頭磕的咚咚響,請死請罪。事情辦成這個樣,他二人恐懼不敢進宮,怕元灝一怒之下殺了他們解氣。元灝把他們召進殿中,悽然道:“朕孤家寡人,還要勞兩位皇叔替朕料理朝中大事,怎麼會治兩位皇叔的罪。罷了,事已至此,還要兩位皇叔同朕齊心協力,共同應對接下來的變故。”元宥元子政磕頭如搗蒜,喏喏不已。

元灝沒有吃東西,躺在床上,他臉頰失了血色,消瘦下來,原本血色豐潤的臉,一夜之間憔悴下來。

半日之後宮中得到了訊息,高桓回到了平陵。

高桓的軍隊駐紮在洛陽城外的平陵,高桓死裡逃生,帶著五百侍衛逃出洛陽城,回到平陵軍中,隨即整軍,武力進攻洛陽,大軍包圍洛陽城。

元灝沒有吃東西,得到這個訊息他又穿上披風去城上,他冷冷注視著城下的高桓:“太原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這是在造反,做亂。”

高桓仰頭回話:“臣非敢做亂,只是皇上被奸人矇蔽,想要殺臣,臣才不得不如此。只要皇上殺了廣陵,臨川二王,臣保證立刻退兵回幷州。”

元灝道:“你想離間朕同兩位皇叔的關係,你以為朕不知道你的意圖嗎?朕要是殺了廣陵,臨川二王,恐怕今後就只能被太原王你攥在掌中了吧?”

他這話聲音很高,是故意讓元子政元宥聽到,安他們的心,免得他們因為恐懼而做出什麼事。

元子政跟元宥都皺眉低著頭。

高桓道:“皇上是執意不肯了?”

元灝突然指了他怒道:“高桓!是你在逼朕!不是朕不留情面!朕當初待你不薄!若不是朕提拔你,你現在還在幷州做個小校尉!朕如此信重你,你可有一點忠君之意!天子蒙塵於道途之中,你不思解救,反倒心存他圖兩頭觀望,朕不計前嫌任你做大將軍,將朝政委託於你,你卻妄想挾君自重,朕要殺你是天經地義!你不俯首就戮,反倒擁兵圍城,你想做什麼?弒君嗎?狼子野心說的就是你!朕寧做高貴鄉公死,也不做漢獻帝生!你想做曹操,朕看你是在做夢。”

高桓黑了臉不吭聲。

元灝上城一趟,回了宮又受了風寒,很快轉化為惡疾,短短三天就病的不像個人。徐陵在宮外求見,他不肯見,元明姝侍奉在床前,她連續幾日一直懵懵的,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床上的元灝不住咳嗽,瘦的脫了形,他原來是那樣一個美男子,濃眉秀目,白皙英挺,如今卻是臉頰蒼白唇色黯淡。

高桓的大軍還在圍城,而洛陽已經無能為力。

元明姝坐在元灝床邊,她想不出辦法,跟所有人一樣在絕望中坐以待斃。這日夜裡宮外傳來另一個驚天動地的訊息,元子政跟元宥帶著軍隊開城門跑了,這兩位王爺,作為元灝最信重依賴的左膀右臂,此時感覺到了洛陽的危機,不敢留下來送命,偷偷帶著軍隊逃走了。

這個訊息把元明姝整個人都震的半晌回不過神。

元子政,元宥!跑了!她急走到元灝床邊,看到他的臉,張開的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她知道不光是元子政和元宥,想跑的不止他們兩個,所以才有人幫忙隱瞞訊息,追隨他們一起跑。這隻說明整個洛陽已經人心浮動,各懷心思了。人心淪喪,無可挽回。

他們跑了,卻把元灝留下。

對啊,帶著皇帝,他們能跑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