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的氣味和嗆人的煙愈發變濃,我們便退出了狄蒼家,不少行人以為這家失火,注目觀望。我把門拉到一半,擋住群眾視線,並一邊勸退。燃燒過程持續了二十五分鐘,直到門縫透出的煙變淡時。我們通開門窗,有了過堂風的搬運,彌留的煙霧盡皆散去,地上緊剩一具燒焦的屍骨,寄生在狄蒼體內的三色線蟲化為灰燼。

“希望可以把他封入屍袋,運到火葬場重新火花一次。”解仁和痛心疾首,他惋惜的道:“然後我通知他父母,來領骨灰盒給阿蒼入葬。”

“行!”

拍了拍他肩膀,我安慰道:“狄蒼的後事,你看著辦。我們負責給狄蒼申請撫卹金,今天這件事,告訴你上頭必須絕對保密。”

“好的。”解仁和點了點頭。

接下來,我們來到洗手間把手心手背洗了不低於五遍,與老張和順子道了別,放心的離開小觀街。老蔣操控方向盤,駛向城西看守所,我和寧疏影抱著玻璃罐子,好奇的打量這些蟲子。沒了大量同類的束縛,六條三色線蟲張開大嘴,吸住殘餘內臟,紋絲不動,似乎在汲取其中營養。另一個玻璃罐子內,這些嵌在面板的肉痘,我總感覺比初見時大了點,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作祟。

花了兩個小時,抵達看守所,見到孫大聖時,他滿臉淤青,神色萎靡不振,走路時一瘸一拐的。

我皺緊眉頭,狐疑的看向獄警,“他怎麼搞的?”

“孫大聖吃飯時得罪了大頭皇,趁我們沒注意,對方拉了整個牢房的人毆打他,目測還爆了菊。”獄警唏噓不已的道。

所謂大頭皇,文雅點說叫“獄霸”,幾乎每個牢房均有這類存在,本質和土匪沒有區別,前提得能駕馭得了同牢房的犯人,看誰不爽就拳打腳踢,搶錢搶煙,打人並不是一般般的小打,但凡有新來的犯人,大頭皇必然得用肢體“教育”對方,輕則鼻青臉腫,解決生理需求,重則斷骨、肛裂,落下殘疾,更狠者,打死的情況常常有之,憑此穩固地位。大頭皇的存在,側面也起到管理犯人的效果,所以一般事鬧的不怎麼大時,獄警通常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移交時不是說孫大聖涉嫌殺人,單獨關押嗎?”老蔣腮幫子呼哧呼哧的道。

獄警極為無辜的道:“現在還有單獨的……最近抓了一堆人販子、丐幫成員,看守所都快塞滿了。像人販子這種喪盡天良的渣,抓到該立即斃掉,沒必要佔位置。”

“是啊。”我微嘆道,緊接著辦理好手續,我們仨攜帶遍體鱗傷的孫大聖返回了D。I。E。

林慕夏瞧見孫大聖第一眼就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她到林婉婉辦公室找來外傷藥,我們幾個大老爺們盯著孫大聖,讓他自行處理傷口。這貨竟然緩緩的脫掉褲子,手蘸了點藥膏,繞過大腿仔細的塗抹,他嘴角一個勁兒的抽搐道:“沒蹲過牢的人,真……不知道那的恐怖,人道何在?!”

“知足吧,薛小冬和狄蒼因你而死,知道你有很多事瞞著,趕緊弄好,然後開審。”我沒好氣的道,想起僅一面之緣的狄蒼,心頭閃過愧疚,那天我們不挖骨,他就不會死,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孫大聖提好褲子,他笑了笑,“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情,躲是躲不過的。”

這句話,是他第二次說,一定暗有所指!

老蔣把孫大聖的手重新銬住,推到審訊椅坐好。我開啟動了攝像裝置,指著桌子上的兩個玻璃瓶道:“孫大聖,這些蟲子你認識嗎?”

“不認識。”孫大聖聳了聳肩膀。

我沒了耐心,直截了當的道:“在薛小冬的埋骨之地,為什麼他的屍骨底下有一堆三色蟲屍?你親手埋的,別說你不清楚!”

孫大聖愣了下,他嘆道:“抱歉,我真的不清楚,只知道我和他得罪了一個人,為了活著,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