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顧客當祖宗捧著也是沒用的。所以任性而為的陳石能靠擺地攤活到今天,也不算稀奇。

也曾有關係還不錯的朋友問過陳石,明明可以靠臉吃飯的,為啥要揹著一堆石頭塊累死累活的討生活,還生生把自己拖成了一個剩女?

陳石當時用一種和她真實性格及其不符的文藝範腔調,回答了朋友的問題。我喜歡這種自在的生活,不用處理複雜的人際關係,也不用被感情所牽絆,想去哪,便去哪,不用同人商量,也不用擔心會被阻撓。

後來問她問題的那個朋友離婚了,再後來那個朋友辭職了,再再後來,那個朋友一個人遠走天涯去了!

陳石想起她時總會有愧疚感,覺得是自己蠱惑了那位遠走天涯的朋友。於此同時她又很欣賞這位朋友的勇氣,畢竟說易行難,不是每個人都能拋下原本熟悉的一切重新出發。這一點要不是自己的雙親早已不在,就連陳石自己也是做不到的。

陳石就以這種非常人,也不現實的態度混跡於古玩市場,有人嫉妒,有人不屑,居然還有人欣賞。但不管是哪種態度,陳石都不甚在意,因為能撼動她心的雙親早已離她而去,現在她留在這個世界的意義,不過是肆意的活著罷了。

眼鏡男走後,陳石去了一趟市場邊上的銀行,回來後整個人又恢復了清清冷冷的“常態”。她走到剛剛為自己和李二霞吵架的蔣姐攤子跟前,拿起前兩天就看上的一枚碧綠色的石頭戒子對蔣姐說:

“姐,這枚戒子我要了!”戒子寬面,周身雕滿精細繁雜的暗紋,戒子裡口還用小篆雕了復戒兩個字。由於最近好的奇石越來越難淘,陳石手頭也有些緊,直到今天賣了件以前屯的好貨才過來買。

陳石從錢包裡數出五千塊錢遞給蔣姐,這是她聽這幾天蔣姐對別人開的價。這幾天問價的人覺得這戒子就雕工還能看,顏色吃不準是不是加色的,至於料子根本不認識,所以都嫌貴連價都不還就走了。也幸好他們嫌貴,不然也沒陳石什麼事。

“你喜歡就拿去吧,什麼錢不錢的!”蔣姐沒接陳石遞過來的錢,卻接過那枚戒子,直接套在陳石的無名指上,可能套無名指上戒子嫌大,蔣姐又把戒子換到陳石的食指上:“這戒子和你有緣,你看剛剛好!”

“姐,這戒子雖不是翡翠的,可也是難得的好石頭。而且這顏色可是天然色,雕工更是沒得說,不說別的,就這工也值這個價!”

要是這戒子是別人攤子上的,陳石還有可能就料子問題砍砍價,但對於幾年來差不多把自己當成妹妹對待的蔣姐,她卻不能夠。不止如此,她怕蔣姐真不收錢,還把戒子的優點一一分析給蔣姐聽。

“你這丫頭,好歹你也喊了我好幾年的姐,一個戒子多大點事。實話跟你說,這戒子也是我撿漏撿來的,這次就當便宜你了!”蔣姐性格爽快,她真心對一個人好時,就不會把平時對待顧客的那些彎彎道道拿出來,說送就是送,並不是假客氣。

陳石見蔣姐執意不收錢,便也不再勉強,她記的前些日子蔣姐說過她家小閨女快過十歲生日了,十歲生日在有些地方是被當成大生日來過的,於是陳石心裡有了計較。

“對了,石頭,我跟你說,你剛才用這個價把大鵬展翅賣給別人的事,可不能讓二霞那死丫頭知道,要不然你可有的煩了!”蔣姐不問陳石為什麼要把大鵬展翅便宜賣,只是伸手比了個數字囑咐陳石。

畢竟一個市場相處了幾年,陳石什麼性格蔣姐是知道的,雖然這丫頭整天裝著一副誰都不放在眼裡,凍死人不償命的樣子,其實心裡比誰都熱乎仗義。

陳石點頭表示知道,又謝了蔣姐,便回自己的攤子上,見天色不早,就收攤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開新文了,文已寫了不少才敢來發,越往後會越好看,還望大大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