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怎麼了?”他回美國的行程一拖再拖,就是為了能見她一面。不過幾天沒見,沒有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他心裡騰起一股不安。

“竇百呢?”慕無彤越過他,掃了四周一眼。孟璟瀾微愕:“他沒有跟來。”“他是不是不敢出來了?!”她揚了聲音,他眉頭皺了皺:“你說什麼?”

“今天傍晚的時候,媽媽在小區門口受了傷,是竇百乾的,我親眼看見的。”提起慕媽媽的傷口和滿地的血跡,她忍不住怒上心頭。

“不是竇百。”孟璟瀾不帶思考,立刻否認。“這個葫蘆就是竇百的!是媽媽從他脖子上扯下來的!”慕無彤從口袋裡掏出那隻血色的葫蘆,孟璟瀾眸色一閃。

“不是竇百。”他幾乎是強調,“不是”兩個字更是咬了重音。“我看得清清楚楚!”慕無彤無法接受孟璟瀾毫不講理沒有半點證據的反駁。

“竇百隻聽你的。”慕無彤咬著嘴唇,語帶暗示。“你在懷疑我?”孟璟瀾眼角倏地一沉,眸色凌厲,“你懷疑是我乾的?”

“我媽媽跟他無冤無仇,竇百不可能平白無故傷害她。”十百千萬像是孟璟瀾的死士,為他生,為他死,身手極好,地位極高,從來不聽別人的話。

“所以你認定是我,因為你媽媽不讓我們在一起,所以我要除掉她?或者,給她一點教訓?”孟璟瀾的聲音越發冰冷。

“除了你,沒有人能支使竇百。”簫彤腦子簡單,想不到更深更遠的地方,只停在這麼膚淺的一層上面,認定了,扭轉不了。

“然後呢?如果我傷了你媽媽,那麼然後呢?”孟璟瀾將她按在牆上,尖銳的目光盯得她喘不過氣,“是不是要和我分手?”幾乎是咬牙切齒。

慕無彤大眼睛裡蘊著濃濃的水汽,依舊咬著嘴唇沒有吭聲。“慕無彤,想和我分手?想都不要想!”他突然撤去手上的力道,慕無彤滑坐在地上,看著孟璟瀾背脊僵直,一步一步消失在黑暗裡。

孟璟瀾真的沒有再出現過,慕無彤矛盾著,她越來越想念他,一分一秒,無時無刻,卻又對他傷害媽媽的事情無法釋懷,她沒有辦法說服自己,那件事情不是孟璟瀾做的,除了孟璟瀾,沒有人能有這樣的天時地利人和。

轉學辦得並不順利,慕媽媽的外調也遲遲辦不下來。慕媽媽怕耽誤了女兒的學業,只能讓她回去上課,只是管得緊了,卻發現,她真的是認認真真地上課,沒有再和孟璟瀾聯絡。

慕媽媽受傷之後,簫鄭常常會來慕家,簫鄭的父親簫叔叔和慕媽媽是同事,出出進進彷彿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慕媽媽擔心上次傷了自己的人還會對女兒不利,簫鄭便自告奮勇地攬下了接送慕無彤的責任。

本來擔心影響簫鄭高考,慕媽媽還推脫了一下,簫鄭卻堅持,終於得了首肯。簫彤看著媽媽眼裡流露出的幾分讚許,心裡發澀,媽媽對孟璟瀾本身就是有偏見的,他什麼都沒有做,媽媽卻已經是滿心滿眼的厭惡。

上次孟璟瀾的警告還歷歷在目,她不想也不敢和簫鄭走得太近。她覺得簫鄭看她的眼神…已經有些變了,不再是往時淡而疏離的神色,攙著幾分溫柔,卻直讓她發憷。她甚至討厭和他肩並著肩走在一起,潛意識裡,這是隻有孟璟瀾才被允許的親暱範圍。

“媽犯病了?”簫鄭拿著手機的手有些顫抖,聲音也不穩,“我現在就過去。”簫鄭向來是淡定從容的,這樣外露的驚慌還是第一次。

“鄭阿姨生病了?”簫鄭扭頭看向她,眼底透出的無助,讓她心軟,“我陪你去醫院。”簫鄭點點頭,心裡的煩亂被掃去幾分。

兩個人匆匆進了病區,卻在走廊那頭,看見孟璟瀾。一身黑色的夾克,襯著雪白的牆壁有些突兀,他側頭對上兩人的目光,眸子裡縈繞著冷氣,讓慕無彤心裡一點一點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