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不會再整天黏著她不放,她總算多出了自己私人的時間。

但是私人的時間能做什麼?同事間流行做拼布,學插花,上烘焙班,揪團出國去玩,她都參與過。乏味又貧窮的人生,玫瑰姐總是笑她浪費老天爺給她的一張好臉蛋,換成是她不夜夜笙歌,把男友當衣服換,如何如何的荒唐又糜爛才怪,她聽了只是笑。

清淡如水過生活真的沒什麼不好。

把床上的衣服一件件掛回去,她為自己一時心血來潮的無聊行徑後悔了。

“皮琪拉,你以前老是一件髒圍裙在他面前跑來跑去的,他也沒說過什麼,何況你只是陪他去買幾件換洗衣物,又不是約會,不必小題大做了。”

換了件輕便的牛仔褲,米黃色針織衫,她抓了抓頭髮,下樓去了。樓下只有電視的聲音,淺夏和同學看電影去了,小叔叔這些年迷上政論節目,看得很著迷,她知會了聲,穿上露趾涼鞋,輕輕地關上了門。

這些年馬路拓寬了,嗅到商機的店家也逐年增加,夜市小吃招徠更多人氣,整條街入夜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世界。

皮琪拉出來的時候,薩克已經等在那邊,他看起來很高興,眉宇間剛毅的線條柔和了不少,表情輕鬆,頭髮垂落兩綹在額際,他沒有刻意彰顯自己的魅力,事實是他本身就是一個發光體。看見皮琪拉,他迎上來。

“等很久了嗎?”

“沒有,我也剛來。”

“用走的好嗎?”

“我沒問題,想不到這裡變得好熱鬧。”

“夜市每天都在你家樓下,就跟全家就是你家一樣,那麼多人來來去去,也就圖個熱鬧,住家不太適合了。”淺夏就曾經抱怨過附近的環境很吵,後來他只要遇到考試什麼的,乾脆就轉移陣地到學校的圖書館去,圖個耳根清淨。

“想過要換個適合家居的住宅區住嗎?”

“小叔叔跟小嬸嬸捨不得這裡。”

“你呢?”

她還是那個處處替別人想,卻很少想到自己的皮琪拉。

“要是能有更好的住家品質當然最好,”她不是替自己想,是想到淺夏。“不過沒錢什麼都免談。”

只要不涉及兩人之間的那段空白,不談感情,這樣的皮琪拉就很好說話。

以前她一人獨自住三樓,後來淺夏嚷著要男人的隱私權,只好隔成了一大一小兩間,小的她住,大的給了他。沒辦法,她實在太愛這個孩子了,盡其所能想給她最好的。

照她的薪水,要趕上現在天馬行空的物價,不知道要多少年不吃不喝才能有幢像樣的房子,與其想那些不切實際的,現在只要一家人能住在一起就很好了。

溶溶月光下,兩道看起來很匹配的影子並肩走著,看著一樣的風景,吃著一樣的食物,就為了這些看似簡單的事情,他花了十幾年的時間。

他完成了和父親的約定,成就了自己,讓自己變得強大,也成就了所有的弟弟們,他才能離開集團。他付的代價很大嗎?薩克不知道,當他坐在飛機上網會飛的時候,看著上空厚厚的雲層不是沒有忐忑過,十四年,好長,人生有幾個十四年?他的皮琪拉還在嗎?

他每天那麼拼命,不喊哭不喊累,不知道什麼叫休閒生活,下屬叫他工作狂機器人,他完全不在意,可是就為了這一步,他花了十四年。看見她的那一剎那,他幾乎要跪下來膜拜上蒼。

現在,她就在他身邊。他們來到賣男性衣物的地方,他一直靜靜地看著她挑東西,問他,他就負責點頭,付錢。

在某一攤花車上,皮琪拉看上一件長袖薄外套,和小姐殺起價,可對方態度強硬,一點折扣也不肯再打,他走到攤子前面,對著那小姐問她能算便宜一點嗎?那位小姐眨也不眨眼地看著他,拼命點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