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誰人都不得擅入宮門,違令者斬。”

“什麼?陛下?”寧陽郡主的臉色變了,她終於明白雲澈擴建軍制的原因。她一直以為自己在朝中培植勢力便可令掣肘雲澈,但她沒想到的是雲澈如能手握兵權,區區朝堂上幾個只知動動嘴皮子的文臣又有何用?

如今,雲澈掌控了整個帝宮,寧陽郡主自知她是不可能見到鎮國公主了,她頹然地向後退了幾步。

翌日清晨,高熱不退的鎮國公主忽然清醒過來,不僅飲下了一碗米粥,全身也不再虛汗不止。她那雙暗淡無光的眸子裡有了某種不一樣的神采。

“您醒了。”雲澈的聲音緩緩響起,沉靜之中更有幾分風雲變化。

“……是陛下啊……”鎮國公主撐起上身,雲澈卻沒有扶她的意思,“陛下來了……不只是來看我這個快死的老太婆,而是有話要問吧。”

雲澈側身放下手中的藥碗,身體前傾,毫不猶豫地與鎮國公主對視。

“朕想問問你,九泉之下,你如何面對自己的兄長?他給了你毫無保留的信任,將整個雲頂王朝拱手放入你的手中,你是如何回報這樣的信任?集結黨羽,為自己的兒子謀利,將朝堂上的紛爭當做你制衡朕的籌碼,全然不顧北疆被蹂躪的百姓還有我雲頂的威嚴!”

鎮國公主並不慍怒,只是無所謂的笑了笑。她拍了拍雲澈的肩膀,輕聲道:“孩子……再過一二十年,或者等你到我這個歲數的時候,所謂的千古功業……不過夢一場罷了。而你最在乎的,已經在你一不留神的時候……消失了……”

雲澈眉心微微一顫。

“你問我對不對得起我的兄長。我自問對不起……被人這樣毫無保留的信任也是一種誘惑……而它給我的誘惑實在太大了……而你……面對的誘惑比我大的多。看在先皇的份上,我最後提醒陛下一句吧。”鎮國公主垂下眼簾,露出睏倦的神色。

“不知道您要提醒朕什麼?”

“你的敵人……既不是遠在北疆之外的戎狄……也不是我這個被奉為什麼皇室元老鎮國公主的老太婆……待到我去了……權欲失去制衡,真正的鬥爭才會開始……陛下……小心外戚吧……”

“什麼?”雲澈皺起眉來。鎮國公主所說的外戚是指誰?是成郡王雲緬?還是明妃的弟弟被自己委以重任的明朔?又或者是……洛太后?

“這天下……終歸還是姓雲的啊……”鎮國公主就在雲澈恍然之間閉上了眼睛。

雲澈低下頭,將被褥為鎮國公主拉起。

當日,林肅與莊潯的奏疏傳到了雲澈手中。雲澈本命他二人率兵埋伏在了成郡國通往帝都的兩條要道上。鎮國公主大病,再加上眾多諸侯盟友紛紛被削弱力量,成郡王早就按耐不住,必然要在發喪時期起勢,但未想到林肅與莊潯的奏疏中卻報成郡王按兵不動,於成郡國內設定哀靈,日夜痛哭鎮國公主離世。

雲澈摸了摸下巴,隨即狠狠拍在案上。

他知道這本是剷除成郡王這個眼中釘的最佳時機,成郡王的耐性一向沒有自己好。但是雲澈萬萬沒有想到,成郡王竟然還忍住了。

看來雲盈這些時日的努力沒有白費,帝都中早就走漏了林肅與莊潯調動兵馬的訊息。如果成郡王以後都這麼安分,自己自然不用找他的麻煩。怕就怕他一直假裝安分,可是卻在自己會師戎狄之時這傢伙來個大反水!

鎮國公主的葬禮極為隆重,舉國哀悼。朝中大小事務暫且擱置,凌子悅也忽然閒了起來。窗外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雨水千條萬條從屋簷之上垂落而下。

“大人,您這是要去哪兒?”如意端著茶水進來,看見凌子悅整理衣衫準備出門。

“出去隨便走一走。”

“大人,這下著雨您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