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情,媚眼如絲,像一株搖曳的蔓枝,延生出撩撥心緒的花。

雲羽年細細端詳著她的一舉一動,常人多半會想若是這樣的女子入了後宮將會是怎樣的魅惑,而云羽年卻知道雲澈從來欽慕的都不是妖豔的花。

“雲盈叩見皇后娘娘。”

她匐下的身姿顯露出謙卑的姿態。

雲羽年垂下眼簾,她知道如今的成郡王蠢蠢欲動,雲盈在帝都之中四處聯絡耳目,雲澈不料理她也只是以不變應萬變。

“郡主請起。盈郡主前來,應該不單是來看望本宮吧。”

“娘娘的眼睛倒是越來越透徹了。”雲盈望了望左右,雲羽年便知曉了她的意圖。

“你們暫且退下。”

雲羽年揮了揮手,宮人們盡皆退下,只於她二人凝目相望。

“聽聞陛下對娘娘敬重有加,每月必來探望,無論哪裡的貢品,最好的總是先給娘娘送來。哪怕是已經為陛下產下一女的明妃也不如娘娘這般得陛下的看重。”

“你到底想說什麼?”雲羽年暗自一笑,心道這女人怕是要來挑撥離間了。

“雲盈知道,娘娘並不看重陛下的愛幸,入宮多年未有所出娘娘也依舊寵辱不驚,可見娘娘心中並沒有陛下。”

“雲盈,你可知道你這一番言論,足以讓本宮將你杖斃於此!”雲羽年不怒而威,皇后的氣勢渾然天成。

“娘娘心中可還惦記著凌大人?”

雲盈笑著問。若不是當日凌子悅被洛太后逼死,雲羽年的宮人向寧陽郡主稟報說皇后娘娘終日呆坐於窗前不吃不喝,雲盈死都想不到雲羽年中意的竟然是凌子悅。

這就是一場笑話,雲羽年對凌子悅的感情比起自己眷戀雲澈更為荒謬可笑。

她要徹底捅破這道傷疤,她要這個坐在皇后位置上的女人比自己更可憐。

“放肆!”雲羽年幾乎坐起身來。

凌子悅已經去了,雲羽年不想他的名聲因為自己受到任何損害。

“娘娘莫要激動,雲盈本是想告訴娘娘,凌大人還活著呢。娘娘就不想去看看她過得好不好?不想知道她有沒有想起過你?”

“你再胡說本宮便喚人將逐出宮去!”雲羽年死死扣住扶手,心臟狂跳起來。

“娘娘生氣了?”雲盈可惜地搖了搖頭,“娘娘可知道帝都城郊雲恆侯府的別院?娘娘可要早點去,若是晚了,凌大人恐怕就不在那裡了。”

“出去!你給我出去!大膽雲盈,竟敢在帝宮之中狂言亂語,實在該死!”

雲羽年的呵斥聲響起,宮人們盡皆入內將雲盈圍住。

雲盈的唇角露出一抹笑,毫不在意雲羽年的盛怒,極有風度地後退離開了她的寢宮。

“這不可能……他還活著嗎?明明……”雲羽年閉上眼睛,肩膀止不住地顫抖。

她永遠記得那一日宮人們告訴她凌子悅被太后以鴆酒賜死,雲澈親口向她承認一切的情形。

她的夢碎了,她的心也碎了。

雲盈說這麼些荒謬的話,到底為的又是什麼?她的心怎麼可能拼回原樣?

但即便這樣,雲羽年的心中燃起一抹莫名的希望,儘管她很清楚,雲盈對她說這些絕對不懷好意。

她叫來自己的貼身宮女秀川,暗下決心無論發生什麼,她都要去雲恆侯府在帝都城郊的別院一看究竟。

此時的凌子悅身懷六甲,行動雖有不便,卻並沒有成日端坐屋中,每日明湛都會陪著她在院中散步,又或者舞劍來為凌子悅解悶。

由於雲澈正在謀劃圍擊戎狄之戰,不能經常前來探望。有時入了深夜,雲澈來到別院時,凌子悅已然熟睡。他不會吵醒她,只會靜坐在她的榻邊,看她睡的好不好。窗外投射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