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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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微微側過了身子,在他身前,大地呈斷崖式的下跌,無數被折斷的屍骨掩埋在了這裡。福生皺了皺眉頭,因為他看見,還有一人正呼扇著翅膀從斷崖下飛了上來。
躲在福生身後的小孩此刻已經嚇的是渾身發抖,他哪怕再沒見識,但也能看得見,背對他們的那位頭上髮髻位置繫了有一塊紅色花紋的布,那是鬼母親衛的標誌,倘若把那布攤開,便能看見上面繪刻有一張水草般的幽藍圖案。
福生皺著眉頭,他伸手按在身後孩子的眼睛上安撫著同時也封閉了他的五感。
正常來說,鬼母的佈局應該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而考慮到地下情況複雜,也確實會再安排一到兩位來給他一些幫助。但這些人應該都是要藏於暗處才是,沒道理在不需要的時候提前暴露自身,難道事情有變?
飛上來的那位是個女人,她臉上裹著一層薄紗,讓人看不清楚樣貌,但這位身段奇特,除了背後一對誇張的蟲翼外,她的下半身兩隻腿的位置被裙襬遮蓋,但福生仍能看見那骨骼結節的位置處是不為人的那種怪異尖銳,看樣子可能是蟲肢。
那位女性將手中凝鍊出的一枚猩紅藥丸遞給了背對著福生他們的男人後,翅膀一揮又飛回了屍堆。
福生儘量讓自己的目光不去看向那屍山血海,他等待著那人給出的解釋。
“計劃有變,一位陰帥返回了地府,而他將坐鎮輪轉司,你需要瞞過他的眼睛。”那位將身子轉了過來,一張滄桑的臉,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長相,唯有眼眸處幽邃的墨綠色才讓這位顯得有些不那麼普通。
他轉身之後,似乎是沒看見福生背後藏著的那位,只伸手在腰間將一塊牌子取下同那猩紅藥丸一起送交給福生。
福生看著懸浮到自己面前的那枚丹藥以及那塊造型古怪的牌子上面繪刻有兩個篆體的古字,曰:冥動。
“回來的是哪位?”
“極樂”似乎是擔心福生聽不懂,他繼續補充道“笑判官,喜夜王!”
深吸了一口氣,福生對此並不陌生,倒不如說第一次直面陰帥便是對上的這位。而那時的差距之大,幾乎讓福生有種絕望的觀感。而如今,他來到這地府,面對的更是一位貨真價實的陰帥本尊。
似乎是察覺到福生的失態,那位又提醒道“喜夜王性格陰鬱,其為人奸詐又剛愎自用,你此番只需正常行事,但小心他可能的注視。這屍丹可掩蓋住你身上的道家飄渺氣,即便被陰帥碰上了也不用驚慌。”
他掃了眼福生身後,大概是想問這個孩子他可以幫忙處理。
福生始終是將孩子護在自己身後,他伸手在後面孩童的腦袋上摸了摸。
獲得聽力解封的孩子當即握住福生的手,他迫不及待的去問“我們逃出來了嗎?現在怎麼樣了?你先給我把眼睛上的東西拿掉。”
福生輕輕安撫著孩子,他說“還沒有,你再等一會兒。”。
孩子很快嗯了一下。他雙眼緊閉模樣認真似乎是真的把福生的話聽在心裡。
伸手抓住那塊腰牌,似有預料般,福生放鬆了心神任由那腰牌上的力量將自己籠罩。
他看見一張黑色的大網覆蓋在臉上,感覺,自己如同被包裹在蠶繭裡的蟲卵般,外在的一切以奇妙的方式與他連線。
不用想都知道,這是為了完成行動前的最後一次偽裝。
只是,有一個疑問,“如果我用了你的身份,追查起來豈不牽連到鬼母?”
將自己身份借用給福生的鬼母寢宮主事,冥動搖了搖頭,他語氣不快不慢的回覆道“不會,自今日起,地府再沒有一位名叫冥動的管事。且,喜夜王與鬼母交惡由來已久,此番由他坐鎮,如果出了紕漏,哪怕真是與鬼母有關,旁人多半隻以為他是栽贓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