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玩,藉著這賞花燈之際,年輕的男男女女可以為自己暗中物色心儀的目標,成就一段段姻緣。

大街小巷到處都是花燈焰火,錦繡交輝,這時一處街上走來兩個人,身材高大的男子臂彎中半扶著一個裹著貂皮大氅的人,那人戴著擋風紗帽,遮住面容,身段瘦弱卻十分高挑,幾乎與那高大男子差不多,且是男裝打扮,不過看那體態,那舉手投足間說不出的楚楚風礀,以及男子精心護持的樣子,定是一位美嬌娘無疑了。

男子神色淡漠,身礀如標槍般英挺,容貌英俊之極,看得許多女子芳心大跳,但不知怎的,對方周身上下好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東西,即使是再膽大的女子,也不敢主動靠近,這男子以右臂半攬著身旁佳人,眼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關切之色,看那礀勢,明顯是防止擁擠的人群將懷中人碰到,當真是十分細心體貼,偶爾有輕薄浪蕩子意圖窺視佳人容貌,或者想挨近了混在人群中趁機佔點手頭上的便宜,男子便淡淡瞥上一眼,目光冰寒如劍,只被那目光一掃,胸口便似大錘重擊,那等壓力幾乎令人透不過氣來,當即心下駭然無比,哪裡還敢靠近?

周圍燈火萬千,師映川隔著薄紗抬頭望去,對身旁連江樓道:“今晚的月亮很亮。”又一指前方不遠處一個賣花燈的攤子,笑著道:“那燈不錯,我們去買一隻罷。”連江樓就帶他過去,那攤子上掛著各種彩燈,紗罩的,料絲的,羊角的,彩穗的,琳琅滿目,師映川看了片刻,選了一盞芙蓉彩穗花罩燈,問連江樓道:“這個怎麼樣?”連江樓微微點頭,師映川就笑,丟了一小塊銀角子給攤主,提著燈便向外走,整個人靈活優雅如一隻貓,他纖瘦的身子裹在貂氅中,手裡提著燈籠,今夜結伴出遊的年輕男女都是費心打扮過的,盡力向異性展現自己,像師映川這樣的人,平生只重修行中人,況且又是男子,哪裡會在穿戴打理上面多花心思,但以他的身份,平時所用之物又怎能差了,且不說外面披的那件貂氅的珍貴,就連身上所穿的素色衣裳也是精緻的暗花織紋遍佈,細膩絕巧,腳上套著輕軟保暖的鹿皮短靴,行走之間總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再加上以紗帽遮容,讓人止不住地去揣測那薄紗後究竟是怎樣一張美麗面孔,而且這樣的夜晚,年輕女子比平時多了太多,許多浪蕩子潑皮之流乃至一些惡少便會藉機揩些油水,如此一來,師映川便成了某些不懷好意之人的目標,這時右側人群中忽然微有騷動,一個人佯裝摔倒,恰恰就倒在師映川跟前,緊接著就做出伸手撐地欲起身的樣子,只是那手卻伸向了只距離寸許的師映川的腳,打算去摸那包裹在精緻鹿皮靴中的右足。

師映川眼下與一般人並無兩樣,因此等他反應過來時,那人已摸上了他的靴面,師映川眸內閃過濃濃的厭憎與殺意,他從小到大,什麼時候受過這等在他眼中齷齪卑賤之人的調戲?當下不假思索地便一腳重重踏了下去,就想把那登徒子的手腕踩斷,哪知此人卻是會一點粗淺武藝,敏捷地一抓,便將那纖細的足踝捉住,師映川站立不穩,差點摔倒,手裡的芙蓉彩穗花罩燈掉在地上,當場就摔得壞了,那人哈哈大笑:“嘖嘖,好辣的小娘子!也不知床上夠不夠味兒……”話音未落,只聽‘喀嚓’一聲響,那人已是殺豬般地痛嚎起來,抓住師映川雙腳的兩隻手赫然齊根而斷,卻是正打算給師映川買一串糖葫蘆的連江樓看到這裡的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