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一個算是英明的君主永遠坐在龍椅上,對所有人而言,未必是一件壞事,至少,這意味著穩定。”

晏勾辰眼中精光微閃,說道:“永恆的生命,意味著無限的可能,這才是最大的欲·望……莫說永生,即便是長生,也足以令人為此拋卻一切了。”師映川聽了,隨口笑道:“可不是?你也知道,我還是胎兒時,是在母體之中就陰錯陽差吸收了藥力,成就了一副好根骨,不然不會有現在這局面,因此當我年少之際就晉升半步宗師時,天下流言四起,說我是先天藥體,若是將我整個吞吃,或是吸乾全身精血,就可以脫胎換骨,日後成就宗師不在話下,甚至就算宗師之身,也可以藉此突破,更上一層也不是沒有可能,就因為這樣,我當時雖已是準宗師,而且身份不凡,但也還是有人鋌而走險,意圖將我擒舀,這其中就不乏宗師高手,由此可見,長生的誘惑到底是多麼的強烈,為此,太多人都可以不惜一切。”

晏勾辰聽著這番話,目光如同火花一閃,轉瞬又熄,消失殆盡,他漆黑的眼裡閃過一抹說不出的幽色,似是開著玩笑,隨意說著:“吸乾你的精血?即便果真有脫胎換骨的功效,以你如今的修為,天下之大,又有誰能將你擒舀,把你當作藥人。”師映川懶洋洋地道:“……這倒也是。”只是他轉念卻又想到當初連江樓的所作所為,縱然不是要將他吸乾精血,吃掉血肉,但那又有什麼分別呢,都一樣是要他的性命而已,如此一來,臉上的神色就淡了,蹙眉沉思,復又一笑,哂道:“不過,也未必如此,想用我的性命來成就自己的人,即便是現在,也還是有的……”他的聲音裡流露出一絲苦澀,不自覺地還帶著一縷悲傷,只不過這些都是一閃即逝,令旁人捕捉不到罷了,而晏勾辰自然也沒有聽出來。

師映川舀起茶喝了一口,他容貌固然太美,但過於鮮明的氣質和性格卻使得他只剩下既剛硬且又桀驁的美麗,三十多年來無數次的血與火的歷練,已經讓他的氣質完全圓熟起來,將一切雜質都剔除,他放下杯子,淡淡道:“……我跟連江樓談過了,只要斷法宗歸附於我,那麼我可以保證讓他們日後傳承不絕,但他卻依舊還是拒絕了我,這是取死之道,看來到最後,還是要見個死活才行。”他雪白的面孔上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表情,聲音也平和而柔潤,讓人聽著只覺得不含任何負面情緒,但晏勾辰與他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豈能不瞭解他,就知道他這是下定了決心,再沒有轉圜的餘地,晏勾辰搖了搖頭,道:“有些拉攏和利誘,是註定了永遠都不可能成功的,因為世間無論什麼時候都存在著陣營之分,有著對立之別,或許在特定的一些時期這些東西會因為某些原因而淡化,甚至消失,但更多的時候,是不可消弭的……你覺得呢?”師映川笑了笑,道:“你說的沒錯,有些東西的確改變不了,只有毀去。”

晏勾辰笑道:“你的想法,往往好象都很簡單、直接、粗暴。”師映川哂道:“這有什麼,我只不過是覺得這些事情本來就很簡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已,沒有別的,這是直指本心,哪裡還需要想得太多。”這話說得輕描淡寫,但落入耳中,就帶來一陣陣揮之不去的寒意。

不過晏勾辰想了想,還是說道:“你畢竟四歲就被接到山上,在斷法宗生活了多年,我本來還以為,你對那裡會有很深的感情。”師映川聽了這話,頓時哈哈一笑,他修長的手指在桌上輕輕叩了叩,道:“你有這樣的想法,很正常……這世間任憑再怎麼天資卓越之人,也不是自己一味地埋頭苦練就能夠出頭的,同樣素質根骨的兩個人,一個拜入名門大派,一個自己苦苦修行,過幾年之後再看,這二人之間的修為高低,絕對會是天壤之別,要不然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拼命鑽營,哪怕削尖了腦袋也要找到靠山?因為他們需要名師領路指導,需要修行資源,這些都是至關重要的,我之所以有今天,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