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然而糧食不是金銀珠寶,運起來不但費用甚大,而且速度很慢,這樣大宗的運輸當日連官方都覺得困難,何況民間?這個應對的辦法也就是說說而已。

高昌整條街也有痛罵的,也有哭訴的,也有要到西面“元帥處”告狀的,也有讓與他們有關聯的御史趕緊喊冤的他們的理由就是天策大唐的施政主張從來都是說要保護境內所有良民的人身財產的,今天元帥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

然而罵也罵了,哭了哭了,告狀和喊冤的事也有人在進行,可是還沒出發,就已經有商人打起了小九九來,秘議道:“咱們在中樞的那幫人,看來是沒法幫我們的了。我早聽到訊息,中樞那邊是真的要嚴辦!這次的事情,十有**是要進行的了。什麼律法也好,什麼制度也罷,其實關我們什麼事情?鬧到最後若擋不住那位輪臺都督,再來個抄底,那時候我們就連本都要虧掉了。也不想想,當初他對付龐特是什麼手段!不如輸少當賺吧。”

因此便都怕了。

第二天便有幾家小商販耐不住,首先降價售糧,這降價的口號一出,這幾家商販登時被同行罵了個半死,指責他們沒有道義,指責他們不團結,指責他們不該被這風聲一嚇就垮了!

然而想要指望商人們為了道義而團結起來,要讓他們面對官府時鼓起勇氣,那是做夢!

不用等第三天,第二日黃昏便又有幾家小商販跟著降價,這價格若是不降下來,眾人齊撐,便是撐它幾個月也未必就降下來,這時候一旦有人降了個頭,便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到了第三天清晨,高昌二十家大糧商中的三家也將糧價跳樓,當初糧價攀升時還是一步步地攀,這時糧價降下來,那便是跳懸崖一般!

而且糧食的降價狂潮也有如瘟疫一般,一開始是出現在高昌,跟著便開始蔓延到了伊州、龜茲、焉耆,甚至沙州!

高昌市民,也有趁機狂掃的,也有的道:“不忙不忙,且莫著急,看看再說,明天說不定還要降價!”

如此一來二去,糧市更是節節下走,等到糧價開始下挫的訊息傳到涼州,那已經是十日之後,高昌的糧價已經降到許多糧商要跳樓!即便如此許多百姓還是不肯買,都要等糧價跳到最低。

就在這時在高昌就食的軍民得到了授意,在糧價降到平時兩倍左右開始購入,若非如此只怕糧市會有價無市。

郭汾聽到訊息之後甚是歡喜。又過十餘日,楊易開始發來回函,聲稱自己以輪臺都督的身份兼涉山南政務,不合定製,若是真要施行,只怕會亂了國法,還是請中樞另行安排。又認為如今境內無事,如果貿然推行戰時體制,開了一個不好的先例,只怕日後會有遺患,因此希望中樞重新考慮這一政令。

訊息傳出,糧商在此大譁,又有一些人趕緊糧倉將捂緊了!

不料這時中樞再次傳出訊息,駁回了楊易的提請,仍然要他執行。

糧商們左耳聽到要嚴,右耳聽到要松,一時不知道該聽哪一個的。而糧價一旦開始走低,再要維持當初的強自支撐也不容易了,所以超過一半的糧商還是繼續以兩三倍於平時的價格將糧價部分部分地賣出。市民眼看天策官府顯得舉棋不定,也擔心官府撂開了不理,且家中存糧也不多了,因此不少人也開始忍痛購糧。

鄭渭這時早已反應過來,道:“糧價太高,固然有損國計民生,但糧價如果太過低迷,同樣會有損國本。”

執政諸大臣都覺得有理,正在這時楊易的第二次回覆又到了,仍然是堅持自己的觀點,請中樞方面收回成命,又表示若真的要自己去主管山南政務,則請先卸掉自己在北庭的防務。

郭汾趁勢下臺,便從其請,改由奚勝作為此次山南糧價問題的主處理官,又從中樞派出一批文臣前往輔佐,而將“天山南麓的糧食管轄進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