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死了嗎?李元熙看了看自己,還是被綁架前的那套衣服,已經髒兮兮看不見原色,如今溼淋淋的貼著前胸,束胸包不住的春色微微透露在胸前,顯得有些起伏,看起來誘人極了。

許是天可憐見,讓她死而復生了吧。李元熙大笑了起來,死而復生的感覺真好。她扶著破舊的神臺站了起來,看著一地的破落凌亂,笑著笑著忽然淚流滿面,失聲痛哭了起來。

她一面哭一面暗暗發誓:哭過這一回,以後就不要再哭了。這沒有什麼值得可悲的,今後若想要什麼,就自己去搶好了,搶不到就毀掉好了。

拖著沉重飢餓的身體,李元熙跌跌撞撞出了破廟,一路步行朝著東面走去,京城近在咫尺,但親人又有多少個在等著她迴歸?

李元熙越走心越冷,她告訴自己,她不要再像今日這般無助,就是往日她太過心軟才任由別人欺上身來。若是她能狠心一些,必不會遭遇此劫難。

“狐眼嗎?”李元熙知道這個組織。這是個民間臭名遠揚的組織,為了錢殺人放火、買賣婦女,什麼勾當都做的,沒有絲毫原則性。那個女人就是利用這個組織來達到她的目的,那麼她,能不能也利用這個組織呢?

“若公子想和狐眼合作,不妨等下一次。”

狐眼二當家的話不期然躍上心頭,李元熙陰陰一笑。

也不知道狐眼是怎麼能夠把一“死人”帶到幾十裡以外的,等到李元熙攀山涉水到得了一條村落,找人一問才知道自己已身處京城三十里之遙。她身上分文全無,蓬頭垢面、衣衫襤褸,人人皆以為她是乞丐,要僱車?人家揮揮手,連身體接觸推趕也不肯呢,哪裡會相信她是敖王府的少爺。

雨下得沒完沒了,李元熙本就不知在雨水裡浸泡了多久,如今被冷眼對待又飢餓難忍,險些倒頭栽在泥濘路上再也爬不起來。好在她為了活著回到京城,心頭憋著一股氣在,她咬緊了牙關慢慢挪到離村中央較為僻靜的小戶人家後門,在晾曬的衣服裡隨便撿了一件,又順走了三個番薯,艱難的來到村後小溪旁,就著溪水囫圇吃了一頓。

自小雖活在嫡母嫡子陰影下,但李元熙何嘗遇到過這樣的窘迫境況。捏著那粗糙的番薯和布衣,她心裡五味雜陳,她想到了母親,又想到了那狠辣的嫡母,心底暗暗發狠。等我李元熙回去了,我定不讓你們有好日子過!

李元熙想罷,趁著四周無人,解下衣衫在溪水裡沖洗身體,將身上汙泥洗去,回覆原有面板的白皙。李元熙打醒十二分精神,生怕這時突然有人過來,卻好巧不巧地聽見身後草叢間有了些許動靜。

“是誰?出來!”李元熙飛快游到大石旁邊以石頭遮掩身體,一面扯下石上的衣服胡亂套在身上。

這時從不遠處樹木間走出一個布衣男子,約摸二十歲年紀,生得頗俊,就是呆頭呆腦的笑態有些憨。

“姑娘原諒則個,我不是故意要冒犯的。只是恰巧路過而已。”

這時李元熙已經穿戴完畢,聽那呆頭鵝這麼一說,頓時一驚,待自己低頭一看,卻發現原來剛才順走的那套衣服是套女裝,一時間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接話才好。

“姑娘?”

李元熙從那一聲“姑娘”中回過神來,馬上壓低聲音說:“別亂說話,我不是姑娘。”

她在男子面前站定,男子身材很高大,她只到他肩膀稍高的位置。

男子啊了一聲,看著李元熙披散著還在滴水的頭髮,那張臉怎麼看怎麼像個娘們,況且,她分明穿的是女裝,怎麼能睜眼說瞎話呢。

“可我見你是女的啊。”

李元熙臉一沉,“你剛才看見什麼了?”

男子嚇得連連擺手,“不不不,我剛剛什麼都沒看見……額,也不是沒看見,就只是看見你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