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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想到了什麼,白初宜微微皺眉,似乎有些鬱悶。
凌晏恍然大悟,輕笑:“邵楓就當時跟在你身後,一起離開東嵐的那個人?”
“嗯!”白初宜知道他想到了什麼,應得不情不願。
凌晏大笑:“子華,那個人是絕對忠誠的死亡,因為白初宜輕身犯險,救了她之後,訓了她一個多時辰,最後,要不是她連連保證決不再犯,當時就會被人打暈了帶回東嵐……嗯……也就不會遇到你了!”那是白初宜第一次出走,也剛認識凌晏,藉著凌晏的身份,避開了東嵐的搜尋。
“可是,他去永平做什麼?”眼見白初宜要發火,凌晏立刻轉移話題。
“應該不是去永平!”白初宜深吸口氣,平靜地回答,手指點在地輿圖上。“西出陽關無故人。定陽關,聖朝西關!”
哐!
寧湛失手摔了正在把玩的牘片,臉色慘白:“同離……衛陽……”
伸手按住好友的肩。一路看感覺到他不由自主地顫抖不止,凌晏卻不知道該怎麼說,過了一會兒,他聽到自己毫無溫度地聲音:“定陽關離北原不足兩百公里。”
聖朝自高祖稱帝。共傳三十九世,歷九百餘年。高祖五年,長明宮建成,聖朝才自簡城遷都永平,《國典》記為“天人合應,以發皇明,乃眷北顧,實惟作京。於是華嶺。北阜,挾玉水,據龍首。圖帝基於億載,度宏規而大起。”(注1)
定都永平後,永平的修治並未停止,自高祖建長明、永樂兩宮,至平帝時昭臺成,永平城才最終定型,共歷十代帝君,即使當時的聖朝冢宰也說“世增飾以崇麗。故窮奢而極侈。”(注2)由此而來的沉重貢賦讓屬國士人則嘆息“強幹弱枝,隆上都而觀萬國也!……以靡麗為國華,獨儉嗇以齷齪!”(注
這是聖朝的帝都,神洲地中心。坐擁山川之險,盡攬天下繁華,屬於那個九州攸同,四方賓服的傳說時代。
聖朝覆亡,天下紛爭,失去主人的城廓只能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破敗、消亡。
永平也不會例外——
但是,這是永平,不只是神洲的一座城!
青灰色的城牆聳產在千年古道的盡頭……巨大輪廓漸漸清晰,不必走近已經能夠感受到那股彷彿會將人吞沒的壓迫感,讓每一個靠近地人不由心生敬畏——
這是永平,莫舒氏的千年京都——
這是永平,神洲第一城,經歷過宛如傳說的盛世繁華。也見證著沉淪之後的蕭索無助。
寬闊的護城河環繞著漫長的城郭。河水渾濁,深不可測。不見一絲盪漾波痕——三百五十年的一場戰事毀壞了蘇渠與杜堰,將玉水與這條護城河隔斷,只有到汛期,水位高漲的玉水才會重新注入這條護城河……這早已成了一片死水!——高聳的城牆上一片斑駁,到處都是坑窪凹陷,似乎每一塊磚石上都留著兵刃的痕跡。一面朔陽王旗掛在城牆上地高杆上,隨風抖動,獵獵作響。城門敞開著,沒有人守衛,偶爾才能見到幾個形容頹喪的人影進出,與城內當年可以同時通行幾十列盛裝騎兵或好幾隊輜重的商旅的直路相映,顯得格外寥落。城門上方,紅色地火巖嵌在一塊切割整齊的光白石,組成肅穆的兩個大字——永平——這是永平,天下第一京!——
恢宏、莊重……死寂!——
這早已不是“紫閣丹樓紛照曜,璧房錦殿相玲瓏。”(注4)的聖朝帝京了。
“主上……”邵楓忍不住出聲。
“怎麼了?”在城門前停步,易洛不解地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侍衛統領。
除了他們一行,周圍沒有任何人,邵楓卻依然謹慎地走近易洛,低聲勸諫:“主上,王不入京!”
聖朝時,屬國君王只有冊封時,須至永平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