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識何歡。

時節如流,君去已深九,別時紫薇初綻,歸時木槿將謝,不得與君同觀,甚憾。

亟亟盼君歸,別府紅緋將落,固乃相思成疾,然十日不痊,妾無奈恐將之除。

念與時積,望君速歸。毋須回喻,拳拳。

韓素謹啟七月廿三”

作者有話要說: ��╟hang,四聲)花:又名米囊、山礬,屬罌粟科。宋 葛立方《韻語陽秋》卷十六:“江 南野中;有小白花;木高數尺;春開;極香;土人呼為��ā+‘;玉名;取其白也。”本文中誇大其成癮性,久嗅之便可成癮。

☆、歸來

車輿之上,秦隕安倚在皮毛鋪成的軟椅裡,閱著手中的信,眼裡暈著溫柔到極致的笑意。

如素素信中所言,時節如流。不久之前,她對他還是那劍拔弩張的模樣,如今,卻能以“吾夫親鑑”這四字書信予他。這一月確確太久。

他捏著信紙,卻不往下看,只反覆的在舌尖唇畔品讀上首那四個字:吾夫親鑑,吾夫親鑑,吾夫。。。讀著讀著竟品出一陣清甜勻在舌畔卻沁在心底。胸口湧起一陣奇異的激盪。

唇角勾成一個溫潤笑容。他凝神往下閱去,目光越發柔和,到信尾卻結成一聲輕笑。

“紅緋將落,相思成疾,十日不痊,恐將之除。”

這卻是在以他的桃花相挾催他回去。言下之意,若是十日不歸,便要將他種在別府的桃花盡數除去。

“毋須回喻,拳拳。”

這卻是連他回信請求寬限的機會都剝奪了。

面上笑意逾深,若是此刻蘇毅在此,恐怕要搖頭晃腦嘆上兩聲 “悍婦,悍婦”了。

“王爺。”車外穆風一聲呼喚拉回秦隕安的神思。

“何事?”

“屬下有一事不解。”風偶爾掀起的車簾隱見穆風駕車的身影。

“哦?”

簾外之人遲疑片刻,道:

“若是屠屍之法當真那般厲害,僅憑那一物便可將族母的巫蠱之力剷除,為何不將其留於我國,以作日後伐越之用?至於西楚那邊,放任不管他們亦會自亂陣腳,何須我們相幫?”

“穆風,你可是當真以為那屠屍之法是為對付族母的牽引之術?”

穆風陡然一驚,忽覺似有什麼被他遺漏,卻聽沐王繼續說道:

“所謂的牽引之術可曾存在於這世間卻還存疑。”

穆風心中一震。

“穆風,這世間任何一人若能執掌一國,其所憑的必是朝堂之力而非其他,古往今來皆是如此。連歧權傾南越所靠的亦並不是世人所說的牽引之術。”

“王爺,屬下還是不明白。若牽引之術並不存在,那天師費盡心機以韓清郡主和那神秘男子為媒取得屠屍之法,豈非全然無用?”

簾內傳出一聲輕笑。

“穆風,你當多像妹妹學學。”

穆風素無表情的面上隱現幾分羞愧:

“我自是不如妹妹的。”

“牽引之術是真是假皆不重要,重要的是南越、天下之人是否相信它是真。牽引之術給予連歧的不是世人所以為的奇妙武力,而恰恰是世人的畏懼。連歧以此手握一國、嚇退外敵。至於所謂的屠屍之法究竟為何,怕是隻有承繼南越世代秘密的天師一人知曉了。只是即便那屠屍之法是一張白紙也已足夠,因為連歧所握的畏懼已然不再。不過符騰拿到屠屍之法,南越的爭鬥不是將要了結,而是堪堪開始。”

劍眉微蹙,穆風半晌不言,隨後又問:

“那西楚三皇子豈不是白白得了便宜,取得那冶鐵之術?”

“只可惜,天師符騰不是那般簡單的人物,弈梓軒怕是得不著這個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