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青幾乎是從心底裡壓出那三個字:“離正揚。”

說出來更是絕望得一敗塗地,那感覺跟小女孩兒的時候聽床頭故事,仰望王子那樣有什麼區別。

不用宋林愛說什麼,孫青自己就把念頭全打消了。從來都知道不可能,打一心動就篤定是自己的非分之想,連喜歡都很非分。畢竟感情的事自己控制不了,便想著放在心裡默默的算不算褻瀆?若說人的身上有什麼東西是連自己都控制不了的,那就是心了。

“我知道我和他不可能,沒想過,真的,什麼都沒想過。離正揚是什麼人啊,想娶這世上的公主都輕而易舉,只怕想嫁他的女人圍著s城轉一圈都排不下。年輕,英俊,又是有修為的世家子,跟我簡直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這些我通通都知道。就是覺得挺喜歡他,那一天他對方青山出手,一剎那覺得風度翩翩又頂天立地,從沒見過那麼帥氣的男人……”

孫青說的是真的,這段日子每次想起離正揚,都在心底裡膜拜,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對他的一種玷汙?

宋林愛安靜的聽著,沒有出口笑話她。以前或許會,指著她的腦袋說:“孫青,你這是犯傻,不過若真喜歡可以拿下她。”現在她再不會說那種輕浮的話,知道真正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滋味了,放在心裡又苦又澀,根本不能嘻嘻哈哈的當笑話講。

只說:“離正揚的確是個很好的男人,值得許多女人去喜歡。你喜歡他也沒有錯,怪也只能怪大家沒有緣分。”

太糾結了,便這樣安慰自己,喜歡鐘慶豐也是,不過就是喜歡他,可喜歡一個人有什麼錯呢?

若說有錯,就錯在她不夠好,沒有資格得到。

酒喝多了,就這樣不好,極易傷春悲秋。到了這把年紀再沒有什麼傻事可做,若是青春年少時,或許會不管不顧的給那個人打電話,大喇喇的告訴他:“喂,我好喜歡你。”

現在不行了,即便裝瘋賣傻也做不出,又是真心的難過。兩個人抱在一起哭得狂肆,等哭累了安靜下來,夜已經很深了。

江南賴在家裡不想走。

薄南風要去公司了,發現她還在沙發上坐著。

問她:“你不走?今天不去上班?”以前接了官司可不會是這種狀態,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全世界好像就她一個人在工作最勤奮一樣,今天這是怎麼了?

江南悶悶的轉過頭,懷裡抱著一個抱枕,下巴抵在上面。

懶洋洋地:“老公,這個官司不好打,當事人根本不配合呀。”

薄南風本來已經穿戴妥當,準備出門上班了。聽她這樣說,又折回來,脫掉西裝外套扔一邊,挨著她坐下。

“跟老公說說,怎麼個不好打?”

江南一歪頭枕到他的肩膀上,這個男人在家時就講究,要出門了,更是無比體面,襯衣貼合在身上有型有款,連鑽石的袖釦都是他喜歡的精細。解開來,把襯衣袖口捲上去,打算跟她好好聊。

“去看守所見過兩次當事人了,那個人很莫名其妙,不論我怎麼說,怎麼開導,他都認準了不需要辯護,執意說他有罪。其實他壓根沒什麼罪麼。既然當事人是這個意願,我們當律師的也沒什麼辦法。總不能強說他有罪或者沒罪吧?”統一戰線達不成,再神通廣大的律師也是束手無策。

薄南風手臂一抬,把人攬到懷裡來。想了一下,挑挑眉;“他跟那個被害人是父子關係吧?那個小男孩兒不認他這個爸爸?”

江南驚了下:“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