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很多張CD。我隨手拿了一張俄文的女歌手專輯,回頭說:“能借我聽麼?”

“沒問題。”他理所當然地同意了。

我眯起眼睛,笑著將CD收到包裡,心裡樂滋滋的。這下,我又多了個下一次繼續打擾他的藉口。

過了會兒,他遞了杯溫開水給我。我觸到他的手指有些燙,卻以為是他剛才端著開水的緣故,所以並未上心。

睡覺前,我回客廳裡拿手袋,瞅到他的臉色和唇色都也變得有些不對,便問:“怎麼了?”

他淡淡說:“大概有點發燒。”

“發燒?”我一聽這兩個字便立即走過去,摸他的額頭,溫度高得燙手。

“怎麼發燒了呢?”我頓時急了,“是不是剛才河風吹的?”

“沒事,睡一覺就好了。”他寬慰我說。

“發著燒,睡下去也不會好受啊。”

慕承和倒沒和我繼續爭辯,擺了擺頭,眉頭鎖在一起,頭靠在沙發靠背上,閉上眼睛。

他大概是難受極了,也很想要安靜。

於是我一個字也沒敢多說,開始用眼睛環視四周的陳設,想找到放了藥箱的地方。

半晌未果後,我突然想起盥洗臺上的藥瓶,便跑去洗手間,果然在鏡櫃裡找到很多藥。我媽平時生病的時候,都是我照料她,大致也知道發燒應該吃什麼。

我倒了杯溫水,選出幾樣在我印象中治療的症狀,和他比較符合的藥,擱在茶几上,準備再將裡面的說明書仔細地讀一遍。

他睜開眼睛對我說:“別看了,沒有我要吃的。那是你陳老師留下的,我平時都吃中成藥,上次吃完忘買了。”

我一愣,手頓在空中,扭頭看他。

“那怎麼辦?”沒有的話,總不成就這樣吧。

“反正吃下去也不會立竿見影。”他似乎不睜眼都能看透我心思一般,又說:“我也不會同意你現在去買,省的我一會兒我還去找你,而且這附近沒有除夕晚上還通宵營業的藥店。”

“我可以做什麼麼?”

“我就想躺會兒,然後你去臥室睡覺。”

即使發著高燒,他仍然比我有條理得多。

我躊躇地看著他。

“你還要我湊足精力,專門來開導你?”他閉著眼睛又說。

我不敢再反駁他,只得信任他對自己病情的自信,順著他的意思回了臥室,也不和他討論病人和健康人誰更應該睡臥室的問題。

我走了幾步不放心地回頭,“你要是有事就叫我。”

他似乎沒有聽見,愣愣地看著我。

然後我又說了一次,他望著我的唇型,才緩緩點頭。

可是,我怎麼會睡得著。我沒有關臥室的門,就怕有什麼動靜,聽不到。

我在床上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瞪大眼睛看著天花板。客廳裡簌簌的紡織物摩擦聲,大概是他展開被子躺下了。

隨即,整個世界安靜極了,

過了許久,再也沒有聽見他動。

是不是睡著了?

我翻了個身,又等了很長一段時間,還是沒聽到他的響動,於是確信他是睡著了,便踮起腳尖到客廳看他。

我唯恐他察覺,連拖鞋也不敢穿,就這麼光著腳丫輕手輕腳地走到沙發面前,想試探下他額頭的溫度,卻又不敢觸控他,怕打擾他的睡眠,於是蹲下去妄想透過外表觀察來看他的病情。

他閉著眼睛,眉宇微蹙,睡得很淺。從他短促的呼吸來看,應該還是發著燒。我不經意看到茶几上被他喝光的空水杯,於是起身拿起來去廚房倒水。

發燒不吃藥,就只能多喝水了。

回來的時候,發現因為發燒出汗,他的手從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