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頭的拘留房,不過我勸你先不用見,他現在是醉死過去的,和你也說不上一個字的話。夥計們接到訊息趕過去時,看見他躺在駕駛座上,滿汽車都是酒味。往他身上潑了幾桶水,還打了幾個耳光,都只是眼皮耷拉一下,不見醒過來的跡象,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能醉成這樣,怪不得撞死人。胡隊長說,今天是不能審問的了,只能先把他關起來,等酒醒了再說。他的姓名地址等等,也只是看他錢包裡的良民證知道的……”

話未說完,忽然聽見外面汽車引擎響。

老張便說,“是胡隊長查勘回來了。”

不一會,門口走進來四五個人,為首一個五短身材,鼻子有點塌。他一面往裡走,一面把大蓋帽摘下來,隨意地拿在手裡扇風,嘴裡說,“別人都抱著娘們睡大覺,老子卻要去大街上看死人。直娘賊!腸子流了一地,老子噁心得連宵夜都吐出來了。”

老張早手疾眼快把口袋裡那根金條放到了抽屜裡,然後快步過去,向胡隊長附耳低語兩句。

胡隊長聽著,把眼角朝周老闆的方向一瞥,也不做聲,走過大廳,徑直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周老闆原料著有老張在,胡隊長多少也該給點好臉色,不料卻是不聞不問地過去了,心略略往下一沉,目光便朝著老張而去。老張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緊跟著胡隊長進了辦公室,把門關上,過了少許,那門又開啟了,老張從裡面走出來。

補上昨天的份;對不起大家;我昨天算錯時間了^

周老闆要從椅子上竄起來,但又勉強定下神來,想著這些官差們的勾當,故意要擺架子,把人揉搓得七上八下,好擺弄人拿錢,自己倒不能太露怯。是以他按捺住,拿捏著時間,等老張到了跟前,才緩緩站起來,顯得很從容地低聲問,“如何?”

老張攤著手,小聲說,“老兄,我可是費了不少口舌。他一聽我提,茶壺都差點砸我頭上了。好說歹說,他才略有迴轉。也是,誰半夜被拉到街上看死人腸子,不一肚子惱火呢?”

周老闆說,“張兄,我知道你盡了很大的努力,很承你的情。”

便又把手伸到懷裡。

老張受了他一卷鈔票並一根金條,今夜已是發了大財,居然也講些道義,把周老闆的手攔住,嗔怪道,“你又來了,難道你以為我是故意來和你打埋伏要錢的?未免太小瞧我老張。”

周老闆賠笑道,“張兄誤會了,今晚倉促,我再如何,也是報答不了你的,唯有犬子的事了了,我攜他來給你表示感激。這裡一些辛苦費,卻不敢給張兄,而是託張兄轉交各位老總,他們跟著胡隊長深夜出去辛苦,總不能沒一點孝敬。”

老張心忖,果然上道。就算對付了胡隊長,沒孝敬底下這些人,保不住有誰一個不願意,使絆子壞事。這周小子倒有個好孝敬的爹。

如此,老張就不推辭了,把周老闆遞過來的一卷鈔票接了,往口袋裡輕巧一塞,笑道,“放心罷,我們這裡的夥計心腸都好,也不忍心看人家骨肉分離的。況且這裡做主的是胡隊長,只要胡隊長說話,沒有不遵命的。”

周老闆道了一聲謝,問,“那胡隊長?”

老張一拍腦袋,歉然道,“你說我這記性。胡隊長說了,他願意見一見你。你進去罷。”

說完,老張便揣著那口袋裡的鈔票,找那幾個今夜出去辛苦的夥計們說悄悄話去了。

周老闆聽說讓進辦公室裡去,懸著的心放了一大半,在生意場上打滾的人,對這些資訊最瞭解不過,明白今夜的人命官司,是可以挽救的。他到了辦公室門外,先規規矩矩敲了兩下門,聽見裡面一個威嚴的聲音傳出來,“進來。”

他推門進去,見胡隊長穿著警服坐在辦公桌前,雖然一臉嚴肅,無奈有一隻塌鼻子,怎麼看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