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肖蓮臉上突然一陣抽搐,急垂蟑首,須臾間,胸襟上已溼了一大片。

康浩輕輕挽起她的手腕,柔聲道:“別再悶在心裡了,說出來吧!”

冉肖蓮用力搖搖頭,哽聲道:“不,我不能說……那是世上最無恥的醜事,我恨透了那個男人,也恨透了我自己……說出來,你會更看不起我……”

康浩誠摯的道:“你認為我是那種小人嗎?”

冉肖蓮仍然搖搖頭道:“求你不要逼我,求求你!”

康浩沉吟了一下,道:“其實,你縱然不說出來,我也能猜到那男人是誰,他就是復分會的‘銀花堂’堂主,毒手殃神遊西園,對嗎?”

冉肖蓮嬌軀一震,猛然抬起頭來,驚問:“你……你怎麼知道的?”

康浩道:“先別問我怎知道,你告訴我,是不是他?”

冉肖蓮默然良久,含淚點了點頭,道:“既然你已經知道,我也就顧不得什麼羞恥了,不錯,就是那畜牧不如的老匹夫,他毀了我的母親,也沾汙我一生清白……”

康浩問道:“你不是你的父親嗎?”

冉肖蓮恨聲道:“不!說來他應該算我的後父,我生父姓、冉,名叫冉騰,本來是‘銀花堂’下一名分舵主,十九年前,奉命夜襲北京城中一家賭場……”

康浩心中一動,忙道:“且慢,你沒有記錯?的確是十九年前?”

冉肖蓮道:“決不會錯,我的生父就是在那次夜襲之後被處死的——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康浩說道:“沒有什麼……你說下去吧。”

冉肖蓮詫異地向他望望,然後繼續說道:“那時候,復仇會還在秘密組織時期,聲勢也遠不如現在壯大,雖然設定了‘金花’, ‘銀堂’二堂,和幾處分舵,並沒有固定的人手,會友既不知道‘會主’的姓名,彼此也互不聯絡,只有在接到‘復仇令’的時候,才受命會合,參加行動。為了便於識別每次出動之前,大家就在衣襟上佩戴一朵銀花標誌,所以,那銀花對復仇會會友來說,實在非常重要,任何人失落了銀花標誌,都將受到極重的懲罰。”

說到這裡,她幽幽嘆了一口氣,悽然又道:“可是,就在那一次夜襲混戰之中,我父親卻不慎將所佩銀花失落了。,,康浩訝道:“失落小小一朵銀花,竟被處死了麼?”

冉肖蓮搖頭道:“失落銀花,論罪尚不至死,但當時我父親發現銀花失去,心裡十分惶恐,便偷偷告訴了遊西園,希望他能同返賭場,幫忙尋回銀花。”

康浩忽然插口道:“遊西園不就是銀花堂的堂主嗎?”

冉肖蓮道:“不!那裡遊西園在復仇會中名義,不過是一名香主,論職位,尚在我父親之下,但與我父親同為鷹爪門出身,是以情感較好,平時也有交往。”

康浩點了點頭,道:“你說下去,以後又怎樣?”

冉肖蓮眼中閃著淚光,切齒道:“可恨遊西園那匹夫,久已唾涎我母親的美色,正愁沒有機會陷害我父親,一聽之話,頓起毒惡,表面上滿口答應,折返城中替我父親尋找失落的銀花,一面卻囑我父親先行離隊回家,以免被會主發現,我父親拿他當朋友,自然深信不疑,誰會知道那老匹夫卻密報會主,指控我父親遺失銀花,畏罪圖逃……當天夜晚,我父親便被處死在家中後院裡。”

康浩道:“後來他又怎麼會變成你的繼父呢?”

冉肖蓮道:“我父親死後,遊西園每日假仁假義安慰我的母親,家中用度,一力承當,對我更是噓寒問暖,愛護得無微不至,但他始終對我母親保持著禮數,從未流露過一絲一毫非份之念,那時,我才四五歲,母親也僅二十出頭,孤兒寡母,無依無靠,更做夢也想不到,那每天照護我們的遊叔叔,就是害死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