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渣隨處可見,飄浮散落在岸邊水面上,附近的棧橋還露出遭到毀壞過的痕跡,刀痕槍痕,甚至有子彈和炮彈穿轟過留下的痕跡,比比皆是,佈滿荒涼,瞧到原本該十分繁華的船港碼頭居然這般殘破冷清,兩人雖都感到有些詫異,不過也知道是戰亂的原因導致。李觀魚低下頭仔細瞧視,走了許久一直不見有船,他並不死心,又帶著白勝男一起往前走了不遠,在前方數百米遠終於瞧到岸邊停靠著幾艘船隻,像是等待載人過河的渡船模樣。

兩人心中高興,急忙走到附近,瞧清楚一共岸邊停著四五艘船,大小不一,除了幾艘普通的烏篷船外還有一艘體型比較大張起帆的角帆船。

兩人問了那幾艘稍小的烏篷船,卻發現誰也不開船,不知為何,李觀魚開口尋問,對方行船的一人這時才對他說了緣由。

原來,不久前在這裡太平軍和清軍剛打過一仗,雙方就在這一帶展開交戰,戰鬥甚是激烈,將臨江的碼頭也給毀壞了,暫時船運不通往對面的江岸。

適才兩人走來所見到的就是戰亂之後留下景象,因為湖北的太平軍想往湖南一帶擴充套件,駐守嶽州的清軍便抵擋前來進攻的太平軍,雙方在這一帶打了數仗,爭持激烈消耗嚴重。清軍為了對付太平軍的戰船,便在嶽州一帶四處強行徵集所有民船用於作戰,這一地區沿江的漁民和船家深受其苦,又擔心在這裡再受到打仗牽連,便很少有人再敢出來或者逃亡別地,而能被徵用的船隻都被徵調去往前線,這裡的渡船餘下的所剩無幾,這便是他們兩人沿途所見船隻很少的原因。

李觀魚也知道過了江以後湖北一帶打得很激烈,他和白勝男兩人現在過去必定要冒著打仗風險,可是他以為石達開的軍隊就在湖北一帶,為了前往湖北尋找翼王石達開,必須要乘船過江去,說了半天對方卻都說對面現在打得激烈,誰也不敢輕易駕船過去。

如今戰事吃緊,清軍和太平軍雙方的戰船互相爭鬥,打來打去,長江航道十分混亂無序,你駕著小船要載人渡江過去,可是萬一走到半途正好遇到交戰,對方誤將你的船當做敵人一炮給轟沉江底,大家全都沒命,不是要緊事情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去冒險,寧願呆在原處等著戰亂稍稍過去再計議。

白勝男見李觀魚說了半天,這些船還是不敢開,她無奈之下便索xìng從身上掏出一錠銀子,對船家說道:“眾位大哥,我們兩人現在有急事要過江去,還望船家大哥你們能行個方便,你們誰若是肯用船拉我們過去,這銀子就算當做我們付給的船費,你們瞧瞧如何?”

這錠銀子一出現她手掌心,立時就吸引住了旁人的目光。

幾個烏篷船的船家見到她拿出的這錠銀子分量不小,都開始有些心動,互相瞧了瞧,雖然現在過江要冒風險,可是隻要有銀子賺誰也不願輕易放棄不理會,對方瞧了一會兒,便有人想出聲答應。

忽然旁邊傳來一個洪亮的嗓門,高聲叫道:“誰說不拉,我拉!只要有銀子賺,還幹麼不拉人,不賺白不賺,你們跟我來,我的船拉你們過去。”

李觀魚兩人聽了微動,不由瞧去,只見附近那艘張有風帆的大船走來一人,徑直向這裡,剛才就是他開口說話。

只見這人生得黑麵大耳,眉目粗豪,肩膀寬厚,黑黝黝的麻花辮子團團盤在脖頸,穿一件褐sè交領衣衫,敞著胸懷,露出的肩頭肌肉盤根有力,倒是少見,正是那艘角帆船的船家。

這人說著話踏腳步邁出,大步走向這裡,一路走著,目光卻是直直盯視向白勝男手中的那錠銀子。

李觀魚眼睛微微一動,有些異樣,瞧對方走路步履沉穩有力,似乎是個練家子,也就是學武之人,他武藝高強自然目光也銳利,只從對方走過來的步伐姿勢就已經瞧出這人身有武藝,不同一般人,不由更是多打量了對方几眼,有些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