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難似乎是看穿了蘇眉秀心中所想,把送到嘴邊的茶盞又給放下了:“蘇長老……你要知道,我們幫你,不只是為了我們好,也是為了你們好,難道你只想證明自己的清白,而不想追查下面的事情了麼?”

賀難說的話一直都不算中聽,但方才這稍微柔軟一些的說辭卻也讓蘇眉秀心靜了下來,刺耳歸刺耳,但著實都是實話,蘇眉秀咬了咬嘴唇:“我和賈壬癸談過了,我會帶徐清到丐幫親自將這件事情的始末解釋清楚。”

“咦……”這個結果,卻是賀難覺得最不可能的幾種之一了,他無意之中自言自語地嘀咕出聲來:“這也太順利了吧……”

蘇眉秀很是警覺,一雙耳朵豎了起來:“什麼順利?”

“當然是賈壬癸的態度啊!”賀難不假思索道:“無論賈壬癸有沒有問題,讓你把東海龍王的親生兒子帶走豈是那麼容易鬆口的事情?就算裝,他也得跟你談談條件不是?”

蘇眉秀反倒覺得賀難的想法十分奇怪:“賈壬癸和徐清當然也希望證明自己的清白不是麼?把這件事解釋清楚,對我們丐幫和他們四海幫都好,至少可以排除很多人的嫌疑。”說到這兒,蘇眉秀突然驚覺,蹙眉道:“從一開始你就在挑撥我們兩幫之間的關係,你到底是何居心?”

看到蘇眉秀這自以為是的緊張感,賀難不禁啞然失笑:“我的大姐哎……我要是真居心不良,我幹嘛非得主動跳出來?別忘了,賈壬癸可是派人要殺我滅口的。”

“哼,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那就是你的一面之詞而已,萬一你想讓我們兩敗俱傷呢?”蘇眉秀拱了拱瓊鼻,譏笑道:“而且看你這副樣子和你昨夜說的那番話,怕是那種一定要時不時跳出來顯示自己比別人聰明的傢伙。”

蘇眉秀看人還是挺準的,或者說賀難的表現欲實在是太過鮮明瞭一些。

“隨你吧……”賀難也不跟蘇眉秀辯解了,這位姑奶奶簡直是油鹽不進,他為了化解被人嘲諷的尷尬,只得硬著頭皮把熱茶送了下去,同時嘴裡也在含含混混地嘟囔著:“第一、不管姓賈的有沒有問題,歸四通肯定有問題。第二、在賈壬癸沒有問題的基礎上,歸四通不可能和賈壬癸是一邊兒的,那他故意找上我們應該是要把賈壬癸推出來替真正的幕後黑手背鍋;在賈壬癸有問題的基礎上,歸四通如果和賈壬癸站在一邊兒,那他們大機率是要把徐陵泉廢掉,至於上位的人是賈壬癸還是另有其人那就說不好了,而如果他們兩個都有問題且屬於兩個勢力,那就有意思了,但以目前的情報和這幫人離譜的搞法,到底還有多少人藏在幕後根本算不清。第三、無論是上述哪一種可能,都意味著一件事兒——四海幫裡的內鬼無論有多少個,都已經做好把丐幫的那個內鬼推出去送死的準備了……“

賀難連想帶念地嘀咕了一大串,嘴裡的茶水至少漏出去一半滴落在衣襟和褲襠上,在外人看來活像一個痴呆症患兒,但坐在他對面的蘇眉秀可就不一樣了——畢竟賀難邊唸唸有詞邊直勾勾地盯著她,看的蘇眉秀渾身發毛,要不是端著丐幫掌缽龍頭的架子,她早就一巴掌抽過去了。

“你幹什麼呢?“蘇眉秀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同時已經運氣在手,防止賀難做出什麼怪異之舉。

“嗯……我簡單跟你說一些我剛才推斷出來的一些東西吧。”賀難被蘇眉秀的聲音驚醒,連忙回過神來。

…………

他媽的,今天可真是不順。賈壬癸心道。

自己派出去跟蹤陳炎弼的人也不知道死哪去了,陳炎弼本人對此也毫不知情,而且此人的確一切正常,聊了半天也沒看出來有什麼怪異之處。

自己這個多疑的性格,是不是該改改了。

正當賈壬癸獨自坐在內室罕有地惆悵之時,門突然被推開了。

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