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聰明,他到了村口以後四處看了看,立刻就意識到了選址意味著什麼:“今天不會要可著一宿研究吧?”

“哦?”賀難抬眉,任天鏡能猜出他的想法倒是並不出乎他的意料,否則他也不可能選他出來,但對方這開口居然是北郡方言:“老鄉?”

任天鏡也不知道自己出生在哪兒,他還沒記事兒就被爹孃賣給了人販子,雖說他這模樣就連人販子都不好找下家收養,但既然他們敢收就敢往外倒騰——許多達官貴人尤其喜歡看伶人的表演,尤其是因為侏儒戲子比較稀有的原因,甚至在某一時代成為了像名貴奢侈品一樣被炫耀的“物件兒”,而這些人販子買下這些患有先天性疾病的可憐兒童的目的,就是把他們培養一番再當作奇珍來高價出售。

任天鏡就是這樣幾經輾轉流落到一個還算有名的戲班子裡,平日裡給人打打下手,偶爾會登臺扮演個丑角逗人發笑——直到他所在的這個戲班子中的名旦“宿秋月”被一位顯貴相中、意圖用強,卻在床笫之間被殺。此事也是轟動一時,官府立刻張貼告示要捉拿宿秋月,戲班子也因為這件事兒吃了散夥飯,從此風流雲散,各奔前程,而任天鏡等幾個人也一起跟著當家武生在蕭山一帶落了草,最後被青面閻羅收編。

而說到這宿秋月案,到最後也沒能抓到此人,但在江湖上後來卻有些傳言說他殺人跑路之後便加入了“梨園”,甚至還有說他本就是梨園派出去刺殺該人的刺客——但無可否認的一點是,宿秋月是男的,而那位官員也的確有著斷袖之癖。

“嚯,想不到你還和那個宿秋月案有關。”賀難倒是挺意外,因為宿秋月案發生的時候他已經在山河學府唸書了,有幾位師兄還參與了這起案件的經辦,“經歷夠豐富的啊!”

“比起您來,還是小巫見大巫。”任天鏡撓了撓頭,賀難把他們的舊主青面閻羅活活說死的傳奇至今仍在蕭山傳唱。

“我把你單獨叫出來,可不是聽你在這兒拍馬屁的。”賀難用責備的口吻開著玩笑,把題外話給揭了過去:“我問你,如果你不當山賊了,有沒有想過自己要幹些什麼?”

“……唱戲?”等了半天,任天鏡才試探著說道,除了幹雜活兒之外他唯一會的就是斷斷續續地學了幾年戲,但那點兒三腳貓的功夫或許連才能都算不上。

“戲園子裡那些大武生您別提有多風光了,只可惜我這……”任天鏡把自己從頭指到腳,最後無奈地攤了攤手:“您瞅瞅我這形象,我唱武生哪還有人買賬啊!”

“那你究竟是羨慕大武生臺下優渥的生活和崇高的地位……還是臺上叱吒萬軍的風姿呢?”

“都有……都有。”任天鏡回答的很用力,他意識到了賀難正是要給他一個機會。

賀難把一根手指粗細的木柴探進火裡,然後擎著小火把站起來走了兩步:“這事兒結束之後,你來當蕭山的首領,你能做好麼?”

“這……”任天鏡想過賀難是要給他出人頭地的機會,但卻沒想到會這麼大,不由得一時語塞:“那牛頭頭領呢?”

賀難嘆了口氣:“牛頭已經落下殘疾了,還是讓他安安心心地在寨裡養養老吧,而且他實在不是一個好領袖。”

“但……山寨裡還有那麼多人,為什麼偏偏是我?”任天鏡倒不是說沒有這個自信,只不過他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事能掉在自己頭上。

“因為你很聰明……非常聰明。”賀難看著夜色中伏在遠方連綿如龍的輪廓,心生感慨:“從我願意和你交流、不,從你見到我們開始,你就已經去計劃怎麼把蕭山給奪回了來了吧……”

任天鏡沒有回答,因為這聽起來像是自己在利用賀難似的。

“這些人為什麼會叛變,不只是因為他們羨慕那種稱王稱霸的生活,更重要的是他們不服牛頭,畢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