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了一切,猶如靜水流深——“兩軍合一”西征厄勒蘇,應當是一位帥才加一位勇將的組合才最為穩妥,德勒黑和阿祀爾都屬於勇將,那自己必然擁有一個參與西征的位置,而阿祀爾新至,未必有獨當一面的能力,去防守高勒的任務勢必就會落在大哥德勒黑的頭上,一支以防守為主要目的的軍隊,若是貿然進攻不說取得戰果如何,也會遭到同僚的聲討與彈劾,繼承人位置的評定在於“開疆拓土”,那這個最大的競爭對手便已經被排除在外了。再說回到西征厄勒蘇這邊,雖說進取之功需要沓來和阿祀爾二人去分享,但阿祀爾自己有言在先需要向二位兄長學習,主將的位置還不就是沓來的囊中之物?功勞也會更大一些。

按照沓來所設想的戰略,只要能取得寸土,這諾顏之位就是唾手可得。

但是,變故往往就發生在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時刻,沓來看見父親蘇赫微微點頭的時候心中已經暗喜,但就在此時德勒黑卻突然單膝下跪,雙手抱拳,對諾顏大人說道:“父親,我主動請纓帶著三弟一同西征厄勒蘇!”

德勒黑只是性格倨傲,但並非缺心眼,就如同沓來的勇猛不次於德勒黑一樣,這位大哥心中的算計也未必遜於老二,在聽完沓來的方略之後,德勒黑已經反應過來二弟這是要做什麼了,便先發制人,直接把沓來的位置給頂了下去。

諾顏蘇赫看著大兒子這般陣仗,心中想了些什麼暫且不說,不過嘴上還是問道:“為何是你與阿祀爾西征啊?這番安排又有什麼道理?”

德勒黑早就想好了說辭,立刻接道:“征伐之事,需得文武兼備才最為有效,我德勒黑的勇猛自不必說,而三弟阿祀爾久在盛國,盛國人的文化博大精深,兵法戰術也與我巫勒部不同。我想以三弟的聰慧,若是能將盛國的兵法用在厄勒蘇部身上,一定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至於防守高勒一事,需得是一個心思最為縝密之人才能將此事做的最漂亮,那非二弟莫屬了!”

德勒黑和沓來所想幾乎是一模一樣,都是由自己帶著阿祀爾這個老三出征,把最大的對手排擠到防守線去,而最令人哭笑不得是——阿祀爾在沓來那裡是“勇將“,在德勒黑這裡竟然成了”謀將“,反而成了一塊香餑餑。

這諾顏蘇赫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二兒子說完點頭,大兒子說完也點頭,但就是不下定論。

沓來顯然也看到了父親的態度,索性心一橫,亡羊補牢也得補了再說:“好方略,不過我想稍作修改。”

這老二心中是真急、真氣,也不等大哥反應過來便自顧自地往下說道:“以我之見,不如我與大哥一同出征,由三弟防守高勒——一來我和大哥都久經沙場,經驗豐富,我二人配合才能取得最大戰果;二來三弟初歸,閱歷略顯不足,而防守之務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也方便三弟潛心磨礪一下帶兵的經驗;三來高勒不會集結大軍進攻,三弟能戰勝高勒也是對他信心的一種積累,為日後的征討打下基礎。”

沓來的潛臺詞也很明顯,就是說給大哥聽的——咱倆就在同一戰場公平競爭,誰也別想把誰排出去,能打下多少地盤全憑本事,至於老三就讓他哪涼快哪待著去。

德勒黑自然是聽懂了二弟的弦外之音。他一貫自恃勇力,從不服輸,此刻二弟邀他接招,他豈能自甘認慫?當即便嘿然一笑:“這也成。”

兩個對手一下子減少一半,雖然不如最初的設想,但也算可以接受,只是苦了阿祀爾——剛才還是二人爭搶的物件,轉眼間已經被踢出局了。

這邊德勒黑與沓來達成了默契,蘇赫便轉頭看向了小兒子:“阿祀爾,你覺得如何?”

讓爭鋒奪帥的兩位兄長萬萬沒想到的是,一直沉默不語的阿祀爾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父親大人,阿祀爾有個不情之請——大哥二哥願為巫勒部開闢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