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斯年,她怕死更怕生不如死。雖然她是小皇帝的乳母,但宮中隱約流傳著惠榮帝的死沒那麼簡單,陳斯年在宮中名為九千歲,實則無冕之王。

每當和陳斯年說話時,張氏都會想起東廠讓人心驚肉跳的場景。

“九千歲大安,不知尋老奴有何吩咐。”

乳母張氏賠著笑,自貶為老奴,生怕言行逾越觸怒了陳斯年。

宮人為陳斯年擦了凳子,他穩如泰山的坐了上去,似笑非笑的打量著乳母張氏,還有她額頭上沁出的汗珠。

她膽子很小,這很好,陳斯年為自己當年的明智之舉慶幸,他將恐懼的種子埋在了乳母張氏心中,在他面前,她不敢說謊不敢有違抗的心思。

“皇上這段日子勤於練武,疏於學業,你這個做乳母的,也該勸導一番。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不能只做錦上添花的諂媚之舉,更要進忠於陛下。”

他一席話說的乳母張氏分外緊張,惶惶然的應到:“九千歲教訓的是,只是皇上乃真龍天子,小婦人見識淺薄,著實不敢丟人現眼。陛下平時最聽太后娘娘,論起教誨來,太后娘娘熟讀經史子集,斷不是奴婢三言兩句可比的。”

她小心翼翼的說著,偷眼瞧著陳斯年的臉色,生怕他再露出不虞之色了。

乳母張氏嘴上在誇太后,內心深處則是在抱怨小皇帝不再像當初那樣和她親近。她有些懷著小心思和陛下說話,想討些好處,他大多數時間,都是讓她多做些女紅,莫要管朝政上的事兒,後宮之事也讓她聽太后娘娘的吩咐。

後宮從來都是跟紅頂白的地方,以前小皇帝聽乳母的話,張氏自然被人捧著。現在小皇帝愈發有了主見,乾清宮的事兒,多由太皇太后和太后聯手打理,張氏在宮中地位也就下降了。

乳母張氏很懷念,他們剛入宮時住在太極殿側殿的日子,至少那時,周圍人都是捧著她的。

張氏上眼藥的手段太過拙劣,陳斯年呵呵一笑,將她打量了一遍,慢悠悠的說:“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如何跟主子比,只是太后娘娘寵溺陛下,未必是好事兒。陛下是大周的主子,沉迷於練武,到底不是常法。”

乳母張氏唯唯諾諾應著,心中又是害怕還是期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陳斯年又問了一些小皇帝事,將乾清宮幾位管事姑姑和太監叫到跟前訓導了一番,這才離開。

經過他敲打之後,乾清宮像是陡然間換了個面貌,但也沒人敢在小皇帝面前多嘴。

實在是因為陛下雖然年幼,但氣勢十足,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不敢觸皇上的黴頭。

陳斯年到乾清宮敲打下人之事,很快傳到了顧曉曉耳中,她疑惑之餘提高了警惕。

劇情中,陳斯年和白容波可是將小皇帝害了,推了自己的兒子上位。

現在白容波雖然還沒生出那個兒子來,但陳斯年在宮外有沒有私生子,她也不敢肯定。

她怕就怕陳斯年狗急跳牆,抱著魚死網破的想法,害了小皇帝。

再者,顧曉曉雖然不像先前那般被困在坤寧宮中舉步維艱。但鳳印還在慈寧宮太皇太后手中,白容波在宮中籌謀多年,根基頗深,她宮中眼線未必清理乾淨。

顧曉曉打算和風玉停商議此事,讓他在乾清宮中放上可靠人手,尤其衣服飲食上,最容易被人動手腳,全都要提高警惕。

但如今最緊要的是另一茬事,閔澤就要兩日後就要進京了,顧曉曉打算在他正式上朝拜見皇帝之前,和他見上一面。

見面之前,她要想好,和閔澤見面時,該說些什麼,哪些事最為緊要。

一眨眼兩天過去了,進入任務世界這麼久,這還是顧曉曉頭一次出宮,她換上儀鸞司校尉服飾,用簡單的易容手法喬裝一番後,又在下巴上貼了兩小撇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