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貴姬雖被這措不及防的事驚駭到,可,那香茗只灑了些許在她的袖口上,又怎稱得上被燙到呢?

至多是對太后的所為,有些疑惑罷了。

抬眼瞧了眼霞兒,霞兒識趣地上得前來:

“娘娘,可要奴婢給您換身衣裳?”

“罷了,不用這麼麻煩。”胥貴姬聲音倒是溫溫柔柔的,只欠身起來,半撐了身子,朝向太后,“太后,嬪妾的身子好多了,還勞太后這般記掛著嬪妾,嬪妾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唉,不知道該說什麼,那就不說,哀家只是惦記著你的身子,只要身子調理好,總歸還是會有機會的。喜碧——”太后喚了一聲伺候在旁的喜碧,喜碧忙喏聲,從袖籠中取出一玉瓷盒。

“這呀,是百花益母膏,每日三次,用溫水勻開,便是可以了,這也是番邦的貢品,哀家讓院正去尋了出來,最適合你如今的身子服用。”

“謝太后——”胥貴姬的手接過這玉瓷盒,聲音裡卻是帶了哽咽的意味,仿似感動之至。

“你這孩子,就是太多客套,好生休息吧,哀家得了空會再來瞧你。”太后撫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複道,“霞兒,趕緊伺候你家主子換身乾爽的衣裳,萬一受了寒氣,那可是會落下病根的。”

“是。”霞兒在旁應聲。風初初含笑,在眾宮女行禮間,緩緩走出內殿,手搭上喜碧的手腕,一直行到肩輦,在足尖踏上肩輦的剎那,喜碧附耳在太后的耳旁,低低說了一句什麼,速度極快,仿似只是她按著規矩,扶太后上得肩輦,靠得近了一下。

而太后卻是清晰地聽到,喜碧說的是什麼。

原是胥貴姬的脈息確實是小產後的症狀。也就說明,昨日風念念所言,卻是頗費思議了。

她這個好妹妹,難道真以為她會聽信片面之詞,就去行事嗎?

哪怕,胥貴姬對她起了防心,那日的葡萄就已試出了她的防心,可惜啊,今日,有些事,卻是防不勝防的。

即便,胥貴姬壓根不會用她送的那百花益母膏,然而,好戲終究是要開場了。

一切都會有報數,此刻,就是報數一一兌現的時刻……

連綿不斷的青山間,可以瞧到,分佈著錯落有致的帳篷。

這些帳篷間,此時在日落黃昏的時刻,正升起嫋嫋的炊煙,那些許的炊煙順著不算小的隆冬風勢,只將這一帶,都縈繞出一種迷離的氛圍來。

而這裡,是原本屬於錦國,坤國在打敗錦國後,雖然接管了大部分的城鎮,惟獨這處,因著四面大部分是沼澤,卻是沒有接管下來的。

現在,在其中一項最大的帳篷前,一名女子身著玄色的戎裝,正站在營帳前,猙獰的面具戴在她的臉上,遮得去那絕美的容顏,卻遮不去她身上愈濃的戾氣。

“公主,請用晚膳。”一名近身侍衛模樣計程車兵行到跟前,躬身稟道。

“叫軍師來。”女子只吩咐出這一句話,轉身,不發一言地進了主營帳。

她,就是聖華公主奕翾,也是在西陵夙一道聖旨前,被逼得率著那二十餘萬不到計程車兵拼死於海上殺出一條血路。

當然,在那之前,皇甫漠假仁假義地將她的好妹妹寫的信函親手交給她,說是有奕傲的下落。可上面提及的,只是讓她去尋玲瓏,然後玲瓏會告知奕傲的所在。

而緊跟著,便是她被廢去皇貴妃封號,說成兩國交戰,是她的意圖不軌。

呵呵,皇甫漠和那西陵夙,這倆個男人,說到底,還是合起來,化干戈為玉帛,代價,卻是犧牲了她一人。

西陵夙失了血蠱的控制,做出這樣的行徑不足為怪。

皇甫漠呢?

真真是讓她心寒,卻亦是讓她看清了一切。

率著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