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她的名字,是奕茗。

從一開始的邂逅,就註定,誤會的產生。

但不管怎樣,奕茗,是他曾經在失去後,方想去珍惜的女子。

可,他從來沒有得到過她。

哪怕此刻,這麼近地瞧著她,她仍然不會屬於他。

每個人,在這世上,都有最適合自己的那一人,最適合的,未必是你心裡最牽念的。

人與人之間,不啻就是在尋找適合的過程中,徒添了些許的牽念。

而在那些許本以為永遠會介懷的誤會消散的時候,其實,往往是人更加沒有辦法承受的時分。

一如此刻,他來到這兒,必須帶給她另外一道訊息。

也在剛才,他方確定了,蕭楠顧及她的身體,沒有說的一道訊息。

只是,眼下,終是要面對的。

“父親,喝藥……”她輕柔的聲音在營帳內響起,仿似對父親先前所說的話語,絲毫沒有任何的介懷。

奕傲的目光凝住她,那裡有的,只是一位生命瀕臨垂危的老人乞求的神色。

而她仍抱以寬慰的笑靨,將那碗湯藥奉上,奕傲的嘴唇哆嗦了下,她乾脆執起勺子,舀了一勺湯藥,試了下溫度,遞到奕傲的嘴邊:

“再不喝就涼了——湯藥還是趁熱喝好,過去的事,都已過去,父親若還記著,倒叫女兒都放不下了。”

輕柔的話語,伴著溫和的舉止,讓奕傲終是嚥下那一口藥。

也在這時,奕翾由蕭楠陪著,走到了營帳旁。

奕翾站在那,此時的神智,竟是清醒的。

亦是這份清醒,奕茗只將剩下那半碗藥,交給奕翾來喂。

而她,則適時步出了營帳。

對於翔王,她並不陌生,只是這一刻,卻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或許,什麼都不用說。

因為很快,駐紮的營帳彼端,一支馬隊前來,這隊士兵和彼時的歹人不同,也和翔王的親兵不同,著的是坤國官兵的戎甲,只徑直行到翔王的營帳外,領隊的那個翻身下馬,卸下兵器,徑直行到翔王跟前:

“末將參見翔王殿下。”

翔王只赦了他的禮,他再啟唇,言辭卻是向著翔王身後的奕茗:

“還請翔王將在逃罪女交付在下,押回帝都。”

翔王睨了他一眼,帶著攝人的氣勢,不容抗拒地道:

“茗采女,本王會親自護送回帝都。”

一句‘茗采女’,恰是駁了那‘在逃罪女’的稱謂。

“翔王殿下,這,恐怕不妥吧?”

翔王不再答話,目光冷峻地睨了那將士一眼,只讓那將士不由得噤聲,再不敢多言。

而,站在一旁的奕茗眉心一顰,莫名,她隱隱覺到強烈得不安起來,這份不安,不是由於,那將士稱她為在逃罪女,恰是,從上次翔王突然離開,到這次這樣突然地出現,好像,坤國似乎發生了一場重大的變故。

只是,這場變故,儼然,她是被人瞞住的。

她抬起眼晴,能瞧到早前站在營帳陰暗處的師父,聽著翔王和那名將士的言辭,終是朝這走了過來。

翔王亦朝蕭楠走去:

“本王會保證她的周全,只是如今,她務必要和本王返回帝都。”

師父甫要啟唇,她卻是阻了蕭楠的話:

“是不是宮裡出了什麼事?〃

有些事,從現在開始,她不容自己逃避。

逃避帶來的,只是痛楚,她不願繼續去品。

縱然,她並不確定有足夠直面殘忍真相的承受力。

“隨本王回去,你便知道了。”翔王應出這一句話,終究還是沒有勇氣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