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記得自己現在的身份,尷尬一笑,低頭道:“稟世子,奴婢可以證明是莫姨娘自己突然跳下馬車。”

難為李耀暉能憋出這句話,我哪裡會不知道他的心思,是他推莫縈煙的,他還挺怕莫縈煙把他給抖漏出來。

其實是李耀暉多慮了,即便推莫縈煙的人是他,不是我,莫縈煙也只會賴在我身上,怎麼可能會把機會白費在一個小人物身上。

“放肆!你一個賤婢,何來資格多言?何況你是服侍姐姐的人。”莫縈煙啞著嗓子。怒斥道。

我相信她現在恨不得把李耀暉拆骨入腹,我禁封她的鬼力已經讓她怒火攻心。偏偏又被李耀暉這個不起眼的婢女推下馬車,讓沒有鬼力護魂的她落得如此狼狽的下場。

“你受傷了,也去不得圓法寺!本世子讓人送你回府。”靳夙瑄懶得和莫縈煙廢話,不容分說道。

“表哥!”莫縈煙瞪大了眼睛,難以置通道,為了博取他的憐惜,改口叫他表哥。斤貞共扛。

“原來縈煙更喜歡和世子以表兄妹相稱?”我‘驚訝’道。

“你!”莫縈煙生生地被我氣得吐了一口血,最後兩眼一瞪,暈了過去。

我知道她是在裝暈,不然她此時的處境真的很難堪,靳夙瑄好笑地望了我一眼,就讓人把莫縈煙抬了下去。

“她好歹是你的妾,外加表妹,你真的不心疼?”我湊到靳夙瑄面前,戲謔道。

“她的所作所為,無不令我反感。”靳夙瑄抬手為我理了理微微凌亂的髮絲,滿不在意道。

“那還要處處容忍?作為一個世子,要顧慮的太多,難道不累嗎?”我反問,心裡湧起濃濃的心疼之感。

“累!如何不累,走吧!”靳夙瑄望了一眼天際,若有若無的輕嘆。

我望向他完美的側臉,心裡似有什麼在流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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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圓法寺這麼遠,足足到傍晚才到山腳下。

圓法寺位於一座名叫‘雲頂天’的山頂,山高不可測,我們現在山腳下,往山上望去,根本就看不到盡頭,入目只有繚繞的煙霧。

這還是我頭一次來,可按理說山上有寺廟,應該不可能有陰氣才對。

但是我就有種陰氣浸身的感覺,渾身涼颼颼的,盛夏的天竟涼得不可思議。

我側目,看向其他人,他們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有沒有覺得陰氣濃重?”我悄悄問身邊的李耀暉,他是鬼,對陰氣應該更加敏感。

“有!好舒服的感覺!”李耀暉重重地點頭,還不忘深深地吸口氣,一臉陶醉道。

他是借屍附身的鬼,最喜歡陰氣重的地方,他更沒有想那麼多,唯有我心情沉重了起來,提了警惕之心。

靳夙瑄不解我為何突然臉色凝重,以為我經過一天的舟車勞頓,太過疲憊,便關心道:“這山之所以稱為雲頂山,確是因為極高,還是讓我揹你上去吧!”

山路崎嶇,馬車根本就上不去,除了步行,沒有其他辦法了。

他說完,不等我回答就屈身背對著我,要我爬上他的背,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我心頭暖暖的。

我可沒有矯情,直接就爬上去,心口緊貼著他的背部,讓我感到莫名的安心,真希望就這樣走下去,沒有陰謀詭計、只有我和他。

陰測測的冷風在我耳邊呼嘯而過,我眼皮有些發沉,壓根就沒有注意到李耀暉在我身後急得直跳腳。

也沒有發現跟在身後的人越來越少,突然多出了一縷縷陰魂在我們周圍悠悠盪盪地飄來飄去。

我忍不住睏意,漸漸沉睡。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被一股衝力掀翻在地上,摔得我頭昏腦漲,渾身的骨頭都像散架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