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在其中。

穀雨立在舟頭,裙裾帶風,冉冉如月,她的背後,寶圖上下沉浮,有問道的氣息。

陳巖坐在對面,自酌自飲。

若是不相干的人來看,金童玉女,共乘一舟,即使沒有親密舉動,但同樣可以談天說地,非常快活。

實際上,兩人看似放鬆,暗地裡卻是凝神戒備。

原因很簡單,雖然自他們離開多寶臺後,沒人阻擋,順風順水,但他們兩人都清楚,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虎視眈眈的諸位上人,都不想打頭陣,希望別人衝鋒在前,然後自己撿漏。

只是能夠修煉到上人境界的,可都不是簡單之輩,他們不會坐視穀雨和陳巖這樣坐收漁翁之利,肯定會有所應對。

說不定,下一刻局面就會被打破。

嘩啦啦,

正在這個時候,鐘磬聲大作,悠揚深遠。

旋即一架雲筏徐徐而來,角上立有銅柱,上面矗立火鳳雕像,栩栩如生。

一個青衣女冠站在上面,長眉入鬢,粉面含煞,很是威嚴。

她足下一點,雲筏擋在彩舟前面。

“居然是她。”

陳巖挑了挑劍眉,看向穀雨,道,“穀道友,是你出面,還是我出面?”

“我和葛道友有數面之緣,算是知根知底。”

穀雨整理了下衣裙,美眸清亮,道,“就由我出面吧。”

“我給道友掠陣。”

陳巖點點頭,不再多說。

穀雨來到場中,斂衽行禮,清麗如蓮花,道,“見過葛道友。”

“穀道友,”

青衣女冠還了一禮,道,“阻你去路,只因心中不甘,莫怪。”

“請。”

穀雨玉顏清冷,沒有半點的感情波動。

“得罪了。”

青衣女冠撤後一步,纖纖玉手一搖,法力激盪,引動虛空,轟隆一聲,打出雷訣。

轟隆隆,

雷霆炸響,白光耀眼,鬱郁的庚金之氣瀰漫。

鋒銳,剛烈,一往直前。

乍一看,簡直像是天上掉刀子一樣。

“倒是有點意思。”

陳巖開啟法目,看得清楚,這樣以庚金之氣提煉出的精氣,引動天上雷霆,淬鍊之後,鋒銳不可匹敵。

看似雷霆,但卻是庚金之利。

就是鋒銳的法劍,恐怕都比不上。

穀雨神情平靜,踏前一步,袖口無風自卷,露出蓮藕般晶瑩的玉臂,她修長白皙的五指先是握住,然後猛地散開,輕輕一揮。

漫天的光線化為瑤琴,橫在她身前,靈活五指在上面跳躍,叮叮噹噹的妙音生出,字字生香,香中有妙。

恍若蘭竹水仙,吳儂軟語,紅菱照水,美景徐徐。

在天上,在眼前,在心裡。

似曲非曲,似畫非非畫,極致美好。

嗡,嗡,嗡,

只是不到半個呼吸,剛才還激烈剛猛的庚金神雷消散於無形,金燦燦的日光落下來,給兩女身上各自披了一件霞衣。

一個清麗如蓮花,不染塵世。

一個巾幗不讓鬚眉,威嚴莊重。

雙姝不同,自有風姿。

青衣女冠神通被破,沒有再次出手,她靜靜而立,柳眉上挑,下面晶瑩的美眸似乎一瞬間將所有的光線收入其中,映照的她愈發肌膚如玉。

過了一會,青衣女冠一笑,道,“我已經沒了不甘之氣,就不再和道友動手了,後會有期。”

說完,她手一招,雲筏過來。

提裙上了雲筏,鐘聲再起。

嫋嫋聲音中,越行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