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的時間長,無奈之下,只能草草處置了含章殿的那些無辜宮人,倒黴的皇后又躺著中箭。南康見皇后滿腹委屈無處訴,便怒氣衝衝的提著裙子要去尋皇帝討個說法。可皇帝能明著告訴她“這司馬珏是朕故意養歪的”嗎?皇帝躲著不見,皇后又灰頭土臉,連帶著桓蕸之的名聲也被司馬珏拖累,南康一戰全敗,只能含著淚提早帶桓蕸之回譙郡。

桓蕸之壓根就沒想到自己離京的那天司馬珏會親自給他送行。他見南康一臉戒備,便抬頭認真道:“母親,這次我有了防備,他若來找茬,我絕對吃不了虧。”

那司馬珏故意換了一身正式袍服,頭戴金絲滾珠童子冠,板著一張小臉,看起來英氣了許多,卻仍然有些雌雄莫辯。太后見了他,只覺得像極了當初的先太子,心裡越發憐惜,拉著他道:“我的兒,你怎麼來了。”

司馬珏一本正經朝太后行了一禮,又依次朝皇后與南康行禮,清脆的說:“鸛奴聽說蘭卿哥哥要走了。之前都是鸛奴不懂事,今日特來向他陪個罪,還請姑姑不要怪我。”言語之中,又把南康給抹黑了。他年紀最小,與桓蕸之打架,也是小孩子之間的事。最後卻怕南康這個長輩怪罪,怎麼看都在暗指南康心胸狹窄。

南康哪裡想到他才這麼點大,肚子裡的花花腸子就這麼多,正要發火,可太后卻笑道:“罷罷罷,這也算是不打不相識。畢竟是表兄弟,小孩子家打歸打,和好起來也快得很。這都要走了,你就讓他們倆說說話罷。”

南康暗自冷笑:“您這hou宮確實冷清,可我們譙郡不冷清。蘭卿的堂兄弟多著呢,誰稀罕這個沒教養的小鬼?太后您老人家是故意的吧,拿我們家蘭卿去陪著那個鸛奴當玩伴。”但這話她卻不敢說出來,只能命人牢牢看住司馬珏,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就把兩人拉開。

誰知司馬珏倒是表現得極為文雅,他只走到桓蕸之面前說了兩句話,聲音只有他兩人聽得清:“我聽聞人說二名非禮也'1'。我單名一個珏字,你呢?”

桓蕸之漲紅了臉。二名非禮乃是自楚秦起就有的說法,本朝因佛教的傳入,僧佑、摩訶、佛曇、道靈等雙名漸漸在民間流行起來。儘管如此,大多數人心裡還保留著單名尊雙名卑的傳統思想。直到“王與馬,共天下”等傳聞愈演愈烈,琅琊王家終於坐不住了,家中子弟自上而下通通改作雙名,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算是變相的退讓,以示君臣尊卑。皇帝龍心大悅,假惺惺說了幾句安撫的話,又好好恩賞了一番。其他百年世家見狀也紛紛效仿,誰也不願成為下一個流言的主角,與其被皇帝猜忌,不如自己主動臣服,還能得到點實惠。雙名之風在世家中漸漸盛行,過了幾年,坊間幾乎已經不存在單尊雙卑之說了。

司馬珏是正統的宗室子弟,如果不是他祖父英年早逝,他親爹身體又太差,沒準如今的天下就是他家的了。桓蕸之畢竟不姓司馬,他母親雖然是大晉最尊貴的公主,但那僅僅只限於和其他世家子弟的背景相比。司馬珏看似問的天真,其實是直接告訴他,他與他之間尊卑有別。

桓蕸之反應也算快,立刻回道:“我母親封號南康,乃是皇后所出的嫡長公主,位比親王。”他言下之意是,你爹不過是郡王,比我母親還差一級呢。

司馬珏那雙好看的貓眼閃爍著狡黠之光,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排細碎的貝齒,上前一步踮起腳在他耳邊語速飛快的小聲道:“所以你這一輩都斷不了奶了?”然後迅速退開。

桓蕸之勃然大怒,哪個男子漢願意被人這麼說?可若真要離開南康的公主光環,單靠姓氏之別,他確實比不過司馬珏。另外還有一個更深層的原因,司馬珏是世子,只要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將來直接就是誠郡王;而他作為公主之子,按制是無法承母爵的。除非是襲父爵,或者自己另起軍功。桓道亭是嫡次子,桓家的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