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明白了過來。當初姜橧曾對她說過,如果她肯嫁進藥王谷,那麼藥王谷也肯出手替她救治何意。阿苒是憑著自己的實力透過了藥王神煉,最終名正言順的成為藥王谷的一員。而對吳王來說,除非他肯捨棄他所擁有的一切,與菱紗從此隱居在巧匠宗裡,否則菱紗叛出宗門的罪過就永遠不可能一筆勾銷。

顏九針說的沒錯,這樣的局面根本就不是他們能插得了手的。塗山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事情到了這一步,要麼是司馬蔚拋棄菱紗讓她毒發身亡,要麼是菱紗與司馬蔚雙宿雙飛,無論哪一種結果,對他來說都極其痛苦。

阿苒沉默了一會,艱難的開口道:“總之,先找到她再說吧。也不見得一定就是條死路,不試試看,怎麼知道會不會另有出路呢?”

……

菱紗此時正呆呆的跪坐在法場上,呼呼的風聲吹得她耳朵根生痛。人群中有人似是在高喊著什麼,碎石與爛菜葉彷彿下雨一般往她頭上砸了下來。她身邊不遠處同樣綁著一個青年。他身上明明纏繞著層層的枷鎖與鐵鏈,人卻彷彿坐在高高的寶座上冷漠的俯視著眾生。

她恍恍惚惚記起來了,是了,那天晚上,她為了將司馬蔚救出來。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菱紗並非沒有見識過轟天雷的威力,但親眼看到人體被炸飛成無數碎肉,卻是結結實實的第一次。

她被嚇住了。

之後的事,她有些記不清了。只依稀記得遍體鱗傷的司馬蔚被人從救出來時,朝她溫柔的微笑著。那時候到處都是一片兵荒馬亂,她為了讓他順利逃脫。故意假扮刺客替他引開了追兵。再然後,她似乎被人一箭射倒在地上,醒來時,自己已經到了這裡。

一塊碎石正中她的額角,鮮血模糊了她的雙眼。她漸漸聽到了人們的羞辱大罵她的聲音。

魏秦賊子?

梁周刺客?

不。她並不是!菱紗慌亂的想要大聲叫喊,忽然發現嗓子裡發不出一點聲音。她著急的眼淚都快落了下來。相比之下,身邊那人神色自如,似乎沒有一點慌亂。

天色越來越陰沉,眼看就要到午時了。

司馬彥被人簇擁著坐在太極殿中,喘息著問道:“他來了嗎?司馬蔚他來了麼?”

底下的人戰戰兢兢的搖了搖頭。

司馬彥有些失望的坐回龍椅,喃喃道:“是麼?”

他不止捉了菱紗一人,但凡可疑的人物全都被抓了回來。他在菱紗等人身上安上了魏秦細作與刺客的身份。而謝瀾曦則是因為“失職不察”也被撤去了官身,一起被送到了法場上。他原本可以一一盤查,直到找到幫助吳王越獄的真正黨羽。但司馬蔚一旦逃出。必然會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京城,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只能在關閉城門四處搜尋的同時,將這群人一股腦送上了法場,企圖以此來擾亂司馬蔚的注意力。可是,真正有雄心壯志要謀朝篡位的人。又怎麼會捨不得區區幾個死士?

他這是病急亂投醫了。

司馬彥長長的嘆了口氣,越獄潛逃也就罷了。天降神雷這種無稽之談只有那些愚民百姓才會相信。但司馬蔚若當真出手相救,通敵叛國之罪就能穩穩的扣在他頭上。至於謝瀾曦到底是忠是奸。也能趁此機會辯一辯分明。對司馬彥來說,事已至此,寧可錯殺三千,也絕對不能放過一個。

他見那小太監並未離去,心灰意懶道:“還有什麼事麼?”

那小太監小心翼翼的覷了覷他的臉色,顫聲道:“王奉之王御史……在殿外候著。”

王奉之?

莫不是為謝瀾曦來求情的?

司馬彥捂著嘴劇烈的咳嗽了幾聲,明黃色的絹帕上滲透出點點殷紅。他揮了揮手道:“你跟他說,就說是朕說的,若是想讓他的女兒當寡婦,就繼續在哪裡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