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是從附近的一座小山上開採出來的,十幾公里的距離,現在,從小山到築路的這段距離裡,幾乎都是波蘭人,他們就如同螞蟻一般,將石子從山上挑過來。

這是一個體力活兒,很多人的肩膀磨腫了,腳下長了血泡,對他們來說,這簡直就是煉獄一般的折磨。

但是,他們沒有什麼怨言,他們的家園已經沒有了,他們必須要適應新生活,如果他們無法快速地修建好這條路,那還有更多的工作在等著他們,他們必須要重新修建一座城市才行,可以說,兩三年內,他們都會重複今天的工作。

他們必須要適應。

大部分的波蘭人都在當搬運工,還有一部分波蘭人被分成了兩隊,一隊去山上開採礦石,他們受到了德國人的嚴密監視,因為他們要使用炸藥來炸開石塊,而另一部分,則是在樹林裡伐木。

原來的道路,只有三米寬,甚至不足以容納兩輛車會車,而新的道路,是雙向四車道的設計標準,陸基寬度必須要有26米!

必須要把原來的道路拓寬才行,所以他們要把道路兩旁的樹木砍伐掉才行,而在伐掉了樹木之後,正好用這些樹木來做工具,或者來蓋簡易房,讓他們居住。

這幾天,他們幾乎就是露天休息的,幸虧天氣好,如果下雨的話,他們會很狼狽,所以必須要能蓋出提供擋雨的地方來。

“這真是太不公平了,咱們要伐木,還要蓋房子,那些白俄羅斯人,只要修路一件事就夠了,咱們怎麼能爭得過他們!”一邊拉著一個手拉鋸,一名白俄羅斯人抱怨道。

根本就沒有油鋸,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械化的工具,只能兩人手拉著一個長長的鋸條,來鋸斷大樹,這是相當慢的工作。

“這是上帝給我們的考驗,我們必須要接受,西蒙,忍耐吧,我們只有先忍耐下去,才會等到我們的機會。”對面拉鋸的,是亞歷克斯,他的兩條胳膊孔武有力,一邊拉著鋸條,一邊小聲地說道。

木屑不斷地橫飛,終於,兩人的鋸子鋸斷了最後一點。

樹幹開始傾斜起來,亞歷克斯僅僅是抬頭望了一眼,就一動不動的了。

樹木是有靈魂的,鋸斷了樹木,相當於結束了它的生命,所以在臨死前,它甚至會帶走一兩條生命,這就是砸死人。

而對有經驗的伐木工人來說,判斷大樹的倒向很簡單,不要扭頭就跑,跑不贏的,必須要先看大樹倒下的方向,向著倒下的側面跑,就能輕鬆地跑開的。

而對於鋸樹的人來說,看清大樹的倒向,那就動都不要動了。

“轟!”大樹倒下了,和地面發出了撞擊聲,就如同是臨死前的呻吟一般,亞歷克斯的臉上,露出輕鬆的表情:“哪怕是我們失敗了,現在也是在造我們自己的房屋啊,至少不會淋雨了吧?”

說著,他拿起了小的手鋸來,當大樹被鋸倒了之後,就需要把那些樹杈什麼的鋸掉,只留下樹幹,再把樹幹破成木板,就能用來當蓋房子的材料了。

這裡的大樹非常粗壯,兩個人合抱不過來,這一棵樹,就能蓋一座房子。

哼著小調,亞歷克斯顯得很輕鬆的樣子。

“砰,砰!”就在這時,突然間,遠處傳來了兩聲清脆的槍聲,只要聽著槍聲,對有經驗的人來說,就能知道是什麼在射擊。

莫辛納甘步槍!亞歷克斯的眉頭頓時一皺,和他推測的一模一樣,在己方開始修路之後,那些所謂的游擊隊,肯定會來給己方搗亂的!

大部分的波蘭人都是普通人,在聽到了槍聲的時候,他們立刻就驚慌失措起來了!

挑扁擔的,扔掉了扁擔,屁股尿流地想要藏起來,正在刨路基的,扔掉了自己手裡的鐵鍬,鎬頭,還在做午飯的,甚至直接把一旁的大鍋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