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邊咔嚓咔嚓地嚼薯片一邊說:“除了恩笑阿姨,我可不願意再做別人的花童,忒煩。”

蕭逸城拍他的頭,說:“你這小子!”他明白毛豆是什麼意思,他還一直不能接受小悠,儘管他們這次回來打算把他接到身邊,但對顧恩笑就不同了,他還是喜歡她,當然更喜歡的是朵兒。

顧恩笑卻很喜歡小悠,小悠是個很沉靜的女孩,對蕭逸城言聽計從,眼神總圍繞著蕭逸城轉,很驕傲,也很滿足,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一個人似的。

“好好對小悠,她值得你去愛。”顧恩笑叮囑蕭逸城。

“知道了,快趕上我媽羅嗦了。”蕭逸城不耐煩,可還是祝福她:“你也一樣,要幸福!還是那句話,向瑞東要欺負你,告訴我,我幫你揍他。”

“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顧恩笑不愛聽,如今的向瑞東,不知道對她有多好,每天清晨醒來,在明亮的光線下看著身邊的這個男人,她都會覺得生命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就算不為了別的,為他失而復得的生命,她也要珍惜,也要對他好一點,再好一點,好好愛他,不離不棄。

蔣苑敏還是來晚了,她來的時候婚禮正在進行之中,她就那麼闖了進來,氣喘吁吁地奔到顧恩笑面前,抓住她的胳膊說:“恩笑,對不起,我又來晚了……”她實在說不下去,大喘氣地問道:“誰能給我一杯水?”

旁邊馬上有人遞過一杯溫水來,她說了聲“謝謝”就往下灌,剛灌了幾口覺得不對勁,一抬頭看見旁邊的向瑞哲,她“噗”地一聲就將剛剛喝下去的水全部噴了出來。

向瑞哲猝不及防,被噴得滿臉滿身都是水,他有些憤怒,嚷道:“你這女人……”

蔣苑敏一點也不肯吃虧,說:“我這女人怎麼了,我靠自己的努力掙錢吃飯,我不偷不搶,自食其力,我怎麼了,你憑什麼看我不順眼……”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一見面就吵架……”顧恩笑拉著蔣苑敏,向瑞東拉著弟弟,費了些力氣才把兩個人分開了。

等到挨桌敬酒的時候,向瑞東大病初遇,就由做伴郎的向瑞哲代為飲酒,輪到蔣苑敏這兒,兩個人就又較上勁了,還誰也勸不了,沒辦法,大家也只能隨他們去了。

月色爬上來,客人漸漸散去,別苑安靜下來,夜色也漸進佳境,顧恩笑開著窗,一個人在窗邊看深藍色的天幕上一汪大大的月亮。

向瑞東走過來,她沒有回頭,知道是他,就說:“別苑的夜色很美。”

“你要是喜歡,我們可以常來這兒住,爺爺一定高興。”向瑞東圈住了她,兩個人一起舉頭望月。

一陣風吹來,飄來一陣異香,在鼻端繚繞,若有若無的,顧恩笑問他:“什麼花,這麼香。”

“是桂花,桂花開了。”向瑞東答道。

顧恩笑“哦”了一聲,猛然想起了什麼,側過頭問他:“葉子最終還是沒有來嗎?”

“她給我發郵件了,說不想回來祝福我新婚幸福,因為幸福是靠自己爭取的,她說謝謝我,她現在過得很快樂。”

“她為什麼要謝你?”顧恩笑問。

“我怎麼會知道,葉子一向這樣,或許是感謝我們的成全。”他用下巴摩挲著她的發,語氣輕描淡寫的,但依然聽得出有些淡淡的惆悵。

顧恩笑“哦”了一聲,沒有再追問。

也許那桂花的淡香曾纏繞了他整個青春的記憶,他由此難以忘懷,會有白玫瑰紅玫瑰之聯想,可這一切並不重要,誰的記憶裡沒有不足為外人道的甜蜜或傷痛,經歷過那麼一場生死之後,此刻他站在她身邊,她已經懂得了珍惜眼前所擁有的一切。

“睡吧。”向瑞東牽起她的手,目光裡已盡是溫柔。

此刻清風微拂,夜色如錦,塵世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