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星暉大廈。

在會議室小坐片刻,一人推門而入,夏蟬趕緊起身。

來人正是賀啟華。

夏蟬站直身體,不卑不亢地打了個招呼。

賀啟華微微頷首,“請坐。”

夏蟬在賀啟華對面坐下,不著痕跡地打量了賀啟華一眼。

這人面相端正,不怒而威;身型正常,不似這個年紀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應是對自己要求嚴格,注重形象管理;坐姿端正,毫不鬆弛,可見為人十分自律。

夏蟬心道,賀槐生這個對手,可不大好對付。

賀啟華直奔主題:“聽說夏小姐離開凱澤了。”

“是。”

“主動請辭?”

“是。”

賀啟華看她一眼,“據我所知,凱澤待遇還是不錯。”

“我是個俗人,不光看錢,還要看職業前景。”

“工作幾年了?”

“五年。”

賀啟華頓了頓,“那恐怕是有些屈才。”

夏蟬坦誠回答,“實不相瞞,我也覺得憤懣。”

“那小姐為什麼現在才想到辭職?”

“我性格軸,太早放棄不甘心。”

賀啟華肩膀稍稍放鬆,靜了片刻,十指交握,“聽說,我侄兒追求過你。”

夏蟬呼吸不自覺放緩,“是。”

“答應了嗎?”

“沒有。”

賀啟華看著她,“為什麼?”

她腦子裡轉得飛快,一時轉了數個念頭,最後,想起賀槐生說的話:我的敵人,才是賀啟華的朋友。

她面上仍是不動聲色,“不瞞您說,做遊艇生意的孫一峰孫總,荷普藝術投資公司的創始人,以及香港的新銳畫家趙振先生,都曾向我表達過同樣的意思。”

賀啟華似是笑了笑,“夏小姐都拒絕了?”

“是。”

賀啟華一時沒說話,目光定在夏蟬臉上,幾分探詢的意味。

夏蟬被瞧得不自在,生生忍住,面上仍是波瀾不驚。

賀啟華終於開口:“你對我侄兒這人怎麼看?”

夏蟬聲音冷靜:“喪家之犬,並不值得我發表任何看法。”她手指稍稍捏了一下,又即刻放鬆。

“夏小姐崇拜強者?”

“女人會同情弱者,但都會崇拜強者。”

“既然如此,夏小姐為何拒絕那麼多強者的追求。”

夏蟬抬眼看他,“外人的強大並不可靠,與其依附,不如自己變成強者。”

賀啟華又陷入沉默。

夏蟬收斂呼吸。

終於,賀啟華站起身,“三天之後給你答覆。”

夏蟬站起身,面色似有猶豫,“賀總,我有個問題。”

“請問。”

“……您要招什麼職位?”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星暉旗下應該是沒有酒店的。”

賀啟華面色稍緩,卻也沒正面回答,“不知道招什麼,卻敢來面試?”

“……權當增長見識。”

賀啟華看她一眼,“最後一個問題。”

“您說。”

“現在給你個機會,為上回酒店那事跟我道歉。”

“我道過歉。”

“那是劉弘毅要求的。”

夏蟬頓了頓,“我拒絕。”

賀啟華眼裡浮起些許笑意。

夏蟬與賀啟華道別,走向會議室門口。

“夏小姐。”

夏蟬停下腳步。

“還有個訊息,相信你十分樂意聽見——劉弘毅被革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