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雲園裡,葉傲天、雲柳喜、歐陽文殊三個人把酒言歡,月上柳梢頭。

四年來,三個人第一次喝的酩酊大醉,或許是這樣的夜晚自四年前的變故之後已經變的十分珍貴,能夠坐在一起喝著酒聊著天,可以當生活還是美好的。

雖然遺憾始終橫亙在三個人的心底沒有辦法說出來,但是,茫茫人海之中,能夠相識已是天大的緣分,難道未來的生活真的就要相見無語麼。

葉傲天仰頭喝下一大碗,閉上眼睛,回想這些年來自己的生活,也許,繁華絢爛過後,過一種平靜安寧的生活未必不是一種福氣。

他的親人,他尋了一輩子,杳無音信;

他的女兒,搜遍整個江湖,生死未卜;

他的愛人,追尋了四年,卻不肯相見。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堅持多長時間,還有幾顆心忍受得了這樣的煎熬。

睜開眼,入目是女婿歐陽文殊擔憂的目光,不覺露出一個安慰的微笑,“怎麼?不喝?”

歐陽文殊笑了笑,親手再為葉傲天再倒上一碗,語氣溫和道:“我陪您喝到醉。”

“哈哈哈。”葉傲天瞅著雲柳喜哈哈大笑,“這孩子。”

雲柳喜感慨道:“如果他們幾個也在就好了。”

對酒當歌(4)

他指的是幾年前搬回汴京的老五歐子夫、老六御哥,還有跑遍千山萬水去尋妻的樓清儒,當然更不能落了放下錢財而悠遊各地的財神爺花乾。

四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有些事情雖然大家都不提出來,可是呆在這樣一個因為寶妹而建立起來的寶家山莊,看著到處都是往日幸福的畫面,說心裡不難過是假的。

葉傲天放棄北方葉家堡的主事權,留在寶家山莊,真真正正的成為寶家山莊的莊主,然而這四年來卻完全不插手山莊裡的事,而是全由寶家的姑爺歐陽文殊來處理。

雲柳喜,其實已經決定回到雲堡山莊,可是後來看到歐陽文殊忍著所有的悲傷,硬是撐著身子,以淡然的微笑獨自一個人撐起關於寶家山莊裡裡外外所有的事情。

終於不忍心而回來幫他,四年裡,他見證了瀕臨破碎的寶家山莊在文殊的手裡一點一點的回到了穩定的生活,雖然當年的熱鬧已不在,但是他的用心山莊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看在眼裡。

他從不露出一絲一毫疲憊的神色,也從不在旁人面前流露思念之痛,只是一個人隱忍著。

歐陽文殊越是這樣堅強的撐著寶家山莊,眾人越是心疼,四年了,寶家小姐一點音信都沒有,很多下人都已經私下裡覺得多半是九死一生了,但是沒有人敢在幾位爺和姑爺面前提一字半句。

特別是姑爺歐陽文殊,那副看淡人世間所有的恩恩怨怨,卻又一往情深的溫柔,怎不教人動容。

如果有可能,大家真的希望老天爺再送他一個像小姐寶妹那樣的女子。

“姑爺,大爺和四爺都醉了,是送回一個園子還是送回到各自的園子?”小六子為難的看著趴在桌子上的兩個莊主。

歐陽文殊眼前已經開始模糊,嘴角卻牽起一抹微笑,“小六子,你真笨,當然是送回各自的園子了。”

“那姑爺,你是不是也該回屋裡睡了?”小六子擔心的看著姑爺。

寶妹的忌日(5)

他真的沒有辦法不擔心,明日是寶小姐的忌日,六位爺因為始終不肯去相信小姐已經過世,所有根本沒有一個人肯去真的祭拜小姐。

唯有姑爺,每年的這一日都會到小姐跌落的山崖去祭拜。

可你瞧現在這陣勢,喝的都看不清道路了,小六子真想將姑爺打橫捆起來扔回寶園的床上睡覺去。

可是,親切和氣的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