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了,卻聽危宿使者踐天在她身後說道:“此人由我來處理,仙子只管行法便是,以防那孫恩利用此人為餌,暗中再弄玄虛。”

說完後,踐天將袖子一拂,一塊金磚祭在空中,金光流轉,隱隱地將徐道覆罩住。

王妙想見踐天已先一步祭出玄元磚,也就還劍入鞘,誰知那徐道覆看到踐天祭出金磚,立時臉色驚慌,急急後退。王妙想不禁暗自好笑,心想此人說得冠冕堂皇,原來竟是如此無用。正要看看踐天如何將這人擒住,卻聽風魂在壇下急急叫道:“姐姐小心!”

王妙想心中一驚,急忙回頭,卻見危宿使者踐天竟是面露兇光,玄元磚亦朝著她直砸而下。她足尖點地,往後退去,但終究是慢了一步,金磚追來,竟砸在她的胸口。

她雖然受了重傷,但畢竟道法精微,怒叱一聲,竟將喉間湧出的濁血化作元氣,仙劍自動出鞘,擋住了玄元磚的又一擊。只是,玄元磚雖然被她暫時擊退,她的傷勢卻再次加重,五內受創,連元嬰也差點被震碎,整個人向後拋飛。

這時,風魂已飛了過來,緊緊地將她抱住。

風魂也沒有想到踐天竟真的會對王妙想下毒手,因為事情本是與他無關,所以他只是站在壇下當個看客,再加上已得木公所傳,一眼便看出不管是一直藏在暗中施法的天師孫恩還是這膽敢現身的徐道覆,其本事都與王妙想相差太遠,因此也不擔心。誰知無意之間,看到危宿使者踐天表面上是要對付徐道覆,眼睛卻暗瞅著王妙想的背影露出殺意,他大驚之下,下意識地便向王妙想發出警告,卻仍是遲了一步。

他抱著王妙想撞在牆上,眼見踐天已一步步地逼來,只覺頭皮發麻。

徐道覆見計謀已成,也不多話,帶著身邊妖魔逸走。散落在城中的黃豆再次化成士兵,連那些被困住看管的難民也加入了戰團,會稽內史王凝之見形勢有異,匆匆趕來金壇,更是被退走的徐道覆直接擊殺。

踐天看著風魂,陰沉地冷笑一聲:“將青龍之圭交出來,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些。”

風魂沒想到這危宿使者一開始便直接向他要青龍之圭,立時心裡一驚。知道他身上藏有那塊上古翠玉的只有木公、王妙想、浴月、梁休和北極戰神符奚斤等少數幾人。木公已經返虛,王妙想和浴月自然也不會輕易告訴別人,梁休雖然與風魂關係並不好,但他長年呆在大荒境當金童,想來也不至於與這危宿使者有所瓜葛。

將他身藏青龍之圭這種事告訴踐天的,必是符奚斤無疑。但這兩人一個是北方紫微大帝座下,一個是西方太極天皇手下戰將,又怎會勾結在一起?

見踐天逼近,風魂不敢多話,將單手一擲,數枚棋子飛向踐天。

“雕蟲小技!”踐天將手一指,其中一粒棋子立時化為粉碎,其它棋子落在地上失了呼應,亦毫無作用。

但風魂趁著這一空檔,將身子一晃,帶著王妙想借地而遁。

見風魂與王妙想消失,踐天也不惱怒,只是飛上高處祭出玄元磚。玄元磚灑出金光,將方圓數百尺的範圍全都照住,金光徹入地底,果然見到風魂正揹著王妙想向南逃逸。

玄元磚朝風魂猛砸而下,一時間土石亂飛,竟砸出一個深達丈餘的大坑。

踐天落在坑中,卻無法找到半片血肉,也未發現風魂與王妙想的蹤影,這才意識到自己只以為那叫風魂的小子修行太淺,小看了他,卻忘了他所學乃是太一東皇所傳的遁術,另有一番玄妙。

踐天冷笑一聲,也不慌忙,他再次躍上空中,正要將玄元磚往周圍照去。就在這時,城北卻飛出一道白光,顯是有人正借用神通從會稽城中逃走,他心中一驚,雖覺風魂就算要逃也無如此快法,終究怕他真的就此跑了,連忙收回玄元磚,朝那白光直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