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的腹部已高高隆起,一臉的春意盎然,她早已做了正室如今該稱其為柳夫人了。

遠遠瞅見宮裡的馬車來了,柳老爺忙忙令下人燃起炮竹,如今的他可真謂是春風得意,中年即將添子,女兒貴為貴妃,自已又如願以償擠入了仕途,人生的好事幾乎都讓他佔盡了。

前來一睹貴妃娘娘風采的街坊將柳府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這會子瞧見來的馬車不過三四輛便七嘴八舌議論開了————

“怎眉妃娘娘回家省親這般寒酸?”“正是,莫不是眉妃娘娘不受皇上寵愛?”“據說東城蘇相家的貴妃娘娘回家省親時不光有禮儀鼓樂,單馬車就佔了大半條街呢?”

柳老爺聽了心生不悅,一伶俐的家丁趕緊瞪著眾街坊道:“你們知道什麼?那蘇相投敵通遼又是什麼好人?他女兒也是一大奸妃,要不怎會落個滿門抄斬的下場?怎能拿她跟咱家貴妃娘娘相比?皇上昨兒打發來報信的公公們還傳了皇上口喻,道我家娘娘賢淑懂禮,如今即將與遼開戰,咱家娘娘省親不鋪張浪費是替朝庭節省財力物力以充實軍晌,爾等知道什麼,就在這裡胡言亂語。”

“哦,原來如此。”眾街坊聽了立時交口稱讚,柳老爺面上這才陰轉睛,重又眉開眼笑起來。

眉兒一進府,柳老爺帶著夫人先參見了她,她再以女兒身份回了禮,寒暄幾句她就將隨行的太監宮女打發去了前院,只餘下霜兒,又囑柳夫人跟出去招呼著。待閒人散盡後她拉著柳老爺道:“爹爹,呆會錢家哥哥要來,你將他悄悄領到我這,稍時我要同他出去一陣,你好生款待著宮裡出來的這些人,他們如問起女兒,你就道我在內院歇息不須人侍候明白麼?”

“娘娘這卻是為何?”“爹爹不必多問,女兒自有道理。”“好好好,不問便不問,只是臣有一事求娘娘。”“爹爹!”眉兒跺了跺腳道:“什麼臣不臣的,又無外人在跟前,咱們父女說話還是同從前一般方好。”

柳老爺眯眼笑道:“我兒性子還是這般急燥,為父今求你一樁事,你跟皇上說說,讓皇上將皇宮裡每年須訂製的綢布交付給爹爹來做如何?”“爹爹不是做了官麼?怎還想著做生意啊?”眉兒頓生不解。

“呵呵,銀子多了可會咬手麼?有錢又有權豈不是兩全其美?”“爹爹說得也是,好罷,我回宮就與皇上說。”“哈哈,我果然養了個好女兒。”柳老爺捋須開懷大笑。

錢其睿同著秋月來後,眉兒笑吟吟地道:“睿哥哥,我領你去見一個人,包管你喜歡。”“哦,是何人?”“嘻嘻,不須多問,跟我來便是。”眉兒說罷領著他往裡間屋子去了。

“霜兒?”猛然見到朝思暮想的霜兒,他不覺呆了。眉兒抿唇一笑,輕輕掩上門退了出去,但隨即招手叫過秋月,兩人偷偷趴在窗下側耳聽著屋內動靜。

“霜兒,果真是你麼?”錢其睿心頭一熱,眼眶微微紅了。“睿哥。”霜兒從他眸中看出了他對自已的思念有多深,幾時有人這般牽掛過她,淚水緩緩自她面龐滾落。

“霜兒……我想得你好苦。”錢其睿跨上幾步欲摟住她時忽盯著她肚子愣住了,眸中浮上困惑。霜兒面上一紅,低聲道:“傻子,你只管盯著我肚子做什麼?”

瞧她那羞澀扭暱之態,錢其睿不由明白了幾分,面上由困惑轉為狂喜,他用目光詢問著霜兒,霜兒嬌羞無比的微微頜了頜首,喜得他上前一把抱住她旋了起來。

“噯喲,快快放我下來,當心動了胎氣。”錢其睿趕緊放下她“嘿嘿”笑道:“霜兒你真好,我竟不知自已快要做爹爹了,這些日子你去了哪裡讓我好找。”他說著低頭在她面上親了一下。

霜兒伸手去推他,羞紅著臉嗔道:“你好生沒規距。”錢其睿一手摟著她,一手托起她嬌俏的下巴滿目含情的柔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