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的耳邊,面露悽苦之色,低語了幾句什麼。

雲琳身子晃了晃,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看著城門處緩緩駛來地馬車,有些悲哀地搖搖頭,回頭望了安羽琪一眼,眼中卻是有些驚訝。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向著安羽琪走了過來,安羽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有些忐忑地趕緊下馬迎了上去。雲琳有些百感交陳地望了默然的安羽琪一眼,語氣中不由帶上了極深沉的悲哀沉重。

“北嵐主……去了。”

安羽琪一時竟是不知該如何言語,臨行之前,她曾悄悄與北嵐主一晤,料不到竟然是最後一面,那夜北嵐主臉上寫滿了疲憊,但卻沒有任何不妥,可想不到的是,一代文武大家北嵐主,竟然會如此突兀地與這個世界告辭。

她還沒來得及開展對女王的行動,還沒有實現她的奪位大計,怎地走得如此匆匆?安羽琪心中一陣疼,這個變態的北嵐主可謂令安羽琪又愛又憎。因為她的存在,安羽琪不得不打起精神,深怕不知不覺中被北嵐主賣了。但也因為北嵐主的存在,安羽琪在這個世界上感到自己並不孤獨,北嵐主是唯一一個她可以毫不顧忌與她說任何事情的。除了她的來歷,安羽琪幾乎所有的事情都不曾隱瞞過北嵐主,而北嵐主也從不掩飾她對安羽琪的好奇和必將置安羽琪於死地的決心。

有這樣一個人存在,真的不孤獨。可她卻去了,悄無聲息的去了,沒有半點預兆。

安羽琪開始放聲大哭,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她心裡難受,嗓子眼覺得噎得慌,她只想哭,似乎只有大聲的哭泣才能宣洩她心中的情緒。或者是為了失去北嵐主這樣一個亦敵亦友的存在而感到悲慼,或許是因為自己又成了孤獨的人感到難過,也或許是因為莫名其妙的來到這裡,承擔太多的壓力而感到壓抑。

此時在上京城外送行的官員們也漸漸知道了這個驚人的訊息,一股哀慼的味道開始瀰漫在官道四周,而更多的孚玉國官員,則是將目光投向了安羽琪,那目光中帶著警戒、帶著憤恨、帶著一絲狐疑。

安羽琪明白孚玉國人的心中在想些什麼,北嵐主這一生唯一的汙點,便是自己親手染上的,但此時斯人已逝,她心頭也有不好受,下意識裡便將那些神情複雜的眼光全數過濾乾淨。

正思忖間,城門口那輛馬車終於很辛苦地駛了過來,在官員們的注目中來到使團車隊的後方,那輛馬車廂木有些微微變形,發著吱呀難聽的聲音,可想而知,車廂裡一定載著很重的事物。紫衣宮女引著安羽琪來到馬車前,顫抖著聲音說道:“安大人,北嵐主遺命,請先生將這車東西帶回北方,好生儲存。”

眾人還沒有從北嵐主的死訊中清醒過來,就看著這一幕,悲傷之餘,也不禁有些好奇,北嵐主臨死之際猶自念念不忘,要交給安羽琪的究竟是什麼。

太陽正是刺眼的時候,安羽琪眯了眯眼睛,掀開了馬車車廂的厚簾,卻依然止不住被裡面地物事晃了晃眼睛。

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千鍾粟。

雖然馬車裡沒有帥哥珠寶,但依然讓安羽琪有些驚訝與感動,這是整整一馬車的書,想來是北嵐主這一生的收藏,以北嵐主的地位身份,不用去翻,都可以猜到是一些極難見地珍本孤本。

紫衣宮女又遞上一本冊子,說道:“安大人,這是北嵐主親自編的書目,後面是儲存書籍的注意事項。”

安羽琪嘆了口氣,將簾子放了下來,拿起那本書冊認真翻看著。在這個年代,能印書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遑論這麼整整一車廂。念及北嵐主贈書之舉,安羽琪的心裡無由生出些許感動,淚水流的更加兇猛。此時又聽見紫衣宮女悲傷說道:“北嵐主贈大人書籍,還望大人好生儲存。”

安羽琪知道這句話是紫衣宮女自作主張說的,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