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抗拒的辛秋橙,一步步往花園口走去,不時傳來放肆的叫喊聲。

「白堡主,成親的時候別忘了放帖子來,我這個人最愛熱鬧了。」

他腳下一頓不回答,臉上一怔的表情盡落佳人眼中,他往後的日子的確難過了。

她非常擅長記恨尤其是當她不快時。

「叛徒。」

咦!怎麼他和這兩個字特別有緣。

帶著抱歉的眼神回頭一喟,兩肩一垮的向青華迎向好友白茫怪責的怒火。

稱了爹意,折了娘心,他是當定午後蟬,一聲聲:難了,難了……

「君子有成人之美,放過一江魚還有一湖蝦,舍不一定是失,你要看開點。」

「哼!說得好聽,你們都在扯我後腿。」他的心,好痛。

你們……「你是指八王爺呀!」

不提都忘了,待會得去領賞。

這番推波助瀾,王爺居功甚偉,他私下給了口諭,要府裡的人多注意春、夏、秋、冬四位丫鬟的情感動向,有必要就出手……呃,就關心地給予協助,事後必有重賞。

玩……應該解釋成善有善報,人家成雙成對,他是銀子入袋,各有喜事嘛!

最近欠下不少賭債需要銀兩疏通,不然老是受制於債主——三小姐,說來有失男子顏面。

「我到底有哪點對不起你們,非要割我的心頭肉。」鬱卒的白茫一臉難受。

嚇!說得真嚴重。「你也看到白堡主多專橫了,你想,有人阻止得了他嗎?」

「至少你用不著表現得太懦弱,一副引頸就待的死樣。」他瞧了就有氣。

「我……我怕死嘛!」他心虛的說道。

「瞞得了別人瞞不了我,在他的劍架上你該死的脖子前,你有能力避開並予以反擊,而你卻動都不動地裝死。」他眼睛可沒瞎,豈會看不出蹊蹺。

他是故意示弱,讓人有機可趁。

「呵呵!叫你看穿了。」向青華訕笑地觸觸傷處。

作戲總要做做樣子才好取信於人,白震天的身手是不弱,但他也非半吊子賭徒,當初王爺看上他的不光是賭技,還有過人的武功底子。

賭技智囊團的成員個個善武,除了陪三小姐琢磨賭術外,另一項要務就是保護她的安全,自然得精挑細選出高手,因此他的能力絕對可以閃過那一劍。

以秋兒的精明慧質,不難看出他的小把戲,所以一再慫恿被妒火蒙了心的男子大開殺戒。

她的算計他略知一、二,無非想趁兩人交手之際開溜,同時報復他們的出賣和自大,最好兩敗俱傷都別去煩她,這才是一石二鳥之計。

不想成為掌中棋,受點小傷是在所難免。

雲化二重天,天之上是神,天之下是人,各有靈通,休講天機,全賴一張嘴。

「什麼好兄弟,你就見不得我快活是吧!」兩眼氣紅的白茫不甘地朝他肩上一捶。

嘖!真重,想害他得內傷。「姻緣自有天定,誰叫你掙扎了兩年還不表白,兄弟我也無能為力。」

「少說風涼話,我自認臉皮沒你厚,遲遲開不了口。」懊惱已無濟於事。

「秋兒不適合你。」

「你說反了吧!是我配不上她。」他有自知之明,月與星相似卻差之千里。

秋兒的蕙質蘭心不輸一位閨閣千金,優雅不失清靈,脫俗而綽約,理智中猶帶一絲慧黠,出塵的五官染上不凡的氣度。

若非家道中落,否則以她的姿容早已是王孫公子們追逐的窈窕佳人,何需勞心勞力為八王爺府爭氣賣命。

雪泥難和,天與地看似相連,其實始終兩兩相望,他是自慚形穢,明明心存戀慕卻無法更進一步,徘徊在原地空對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