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同福酒家,是間不大不小的酒館,裡面還算乾淨。方浩然要了兩斤牛肉,一隻肥雞。酒館的酒是西北烈酒,他喝不慣,就從青銅戒指中取出皇宮貢酒,自斟自飲。正飲間,腳步聲響,真走進一個人來。

這人是個姑娘,約莫十五六歲年紀,全身紫衫,一雙大眼烏溜溜地,滿臉精乖之氣。

紫衫姑娘跺跺腳,把皮靴上的汙泥全蹭在門檻上,叫道:“店家,店家,拿酒來。”

酒保走過來,笑道:“小姑娘,你也喝酒嗎?”

紫衫姑娘斥道:“姑娘就是姑娘,為什麼加上個‘小’字?我幹嘛不喝酒?你先給我打十斤白酒,另外再備五斤,給侍候著,來兩斤牛肉,一隻肥雞,快,快!”

酒保伸出了舌頭,半晌縮不進去,叫道:“哎唷,我的媽呀!你這位姑娘是當真,還是說笑,你小小人兒,吃得了這許多?”

紫衫姑娘語氣驕橫道:“誰說我是小小人兒?你不生眼睛,是不是?你怕我吃了沒錢付帳?”說著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噹的一聲,擲在桌上,說道:“我吃不了,喝不了,還不會餵狗麼?要你擔什麼心?趕緊給我去準備,慢了半分我扒了你的皮。”

方浩然轉眼瞧去,正好與對方四目相對。紫衫姑娘道:“看什麼看,沒看過漂亮姑娘啊,再看挖掉你的眼睛!”

方浩然嗤笑一聲,搖了搖頭。紫衫姑娘覺得受到了蔑視,惡狠狠地瞪了方浩然一眼。

一會兒酒肉送上來,酒保端了一隻大海碗,放在她面前,笑道:“姑娘,我這就給你甚酒啦。”

紫衫姑娘點頭道:“好啊。”酒保給她滿滿斟了一大碗酒,心中說:你若喝乾了這碗,不醉倒在地下打滾才怪。

紫衫女子雙手端起酒碗,放在嘴邊舐了一點,皺眉道:“好辣,好辣。這劣酒難喝得很。世上若不是有這麼幾個大蠢才肯喝,你們的酒又怎麼賣得掉?”

酒保叫屈道:“這酒可是十多年的陳釀,已經是店裡最好的酒了。小姑娘你要是喝不慣我給你換成奶酒!”

紫衫女子“啪”的拍在桌上,道:“你叫我小姑娘,還要我喝奶酒,意思我是小孩好騙我的錢嗎?”

酒保手忙腳亂,急道:“哎喲,小姑娘你可別開玩笑。我們陽府長臺關好大的市鎮,我們是六十多年的老店,從不曾欺瞞過客人!”

紫衫姑娘指著方浩然道:“你們給他喝的酒香味撲鼻,卻拿劣酒充當好酒欺騙我,當我好欺負嗎?趕緊給我換,我要跟他一樣的酒。”

酒保笑道:“這你就冤枉我了,那位公子的酒再好,我也不能給你喝啊!”

方浩然聞言一笑,端起酒杯嘖嘖的喝了起來。

紫衫姑娘被挑逗的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道:“憑什麼他能喝,我卻喝不得?今天你要是不說個好歹出來,我割了你的舌頭!”

酒保伸了伸舌頭,笑道:“要割我的舌頭麼,只怕姑娘沒這本事。”又道:“那位公子的酒是人家自己帶的,你當然不能喝。”

“你說我不能喝我偏偏要喝,你說我不能割你的舌頭,我偏偏要割掉你的舌頭!”紫衫姑娘伸手點住酒保的穴道,伸手懷入,取出一把金柄小刀,在酒保面前揮了揮,嚇唬他道:“等我喝了他的酒,就過來割掉你的舌頭做下酒菜!”

酒保身子不能動,只有一雙眼睛能轉動,他哪裡遇到過這等情況,還以為是中了邪術,頓覺天昏地暗,眼淚鼻涕一下全噴了出來。

紫衫姑娘罵道:“噁心死了,我先割掉你鼻子,再割你的舌頭。”說著拿刀子往酒保的鼻子上割去。

方浩然微微蹙眉,右手小指一點,少衝劍射出,把那小刀打飛出去。

紫衫姑娘轉頭大罵道:“你是哪來的小癟三,竟敢管我星宿派的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