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的跟他沒什麼交情,不過這些日子纏上來吃了幾頓酒,今兒冷不丁的叫他去包間裡頭,打的什麼算盤一想便知。

這樣說來,沉香已明白大半。

緩緩點頭,神情意味深長,

“看來蘇姑娘紅鸞星動,合該是姻緣到了時候。”

至於她願不願意的,沉香半點兒不關心好麼!

想要算計旁人,就要有叫人算計的覺悟。

技不如人,苦果就得自家嚥下去!

怪不得旁人頭上!

“你要怪誰?我那好一通說,費勁心思,你倒好,半點兒沒放到心上。非要攀高枝,還想著算計人家?沈敬重那是什麼人,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實打實的軍功,朝堂裡頭心眼多的跟篩子似的,你想算計他,且再投胎十回試試吧!”

蘇太太依靠在臨窗的椅子上,整兒個人縮排椅背裡頭,眼皮子耷拉著,沒精打采,連著聲音都是淡淡的。

蘇廖青捂著臉哀哀慼戚的流淚不止,再端不起清高的架子,哽咽的道:“娘只會說我,半點兒法子都不願幫我尋摸,只說不成不行……我連個出主意的人都沒有,無奈之下只得自家硬著頭皮上,娘說我攀高枝,可這哪裡是我一人的事兒,若是成了,蘇家不都跟著收益麼?到了如今,女兒叫人害了,娘還在這裡說風涼話,可是要逼死女兒不成?”

蘇太太本就喪氣的很,聞言險些氣得仰倒過去,捂著額角,指著蘇廖青,連連喘氣兒,“你……你要氣我……事到如今,自食惡果,你不知反省,反倒拿你娘出氣,你可真是出息的很。”

想到自己一番苦心,反倒叫閨女擺了一道,吃了大虧,才叫蘇學士禁了足,對外頭稱病,全因女兒“大義滅親”,心頭一片蒼涼,也沒了指責的力氣,身子一歪,眼神暗淡,“罷了,罷了,左不過我養的白眼狼,如今落得這般境地,我怨不得旁人……你是個本事兒的,現下還有心擠兌你親孃,想來事兒沒壞到那份兒上,我也不多管閒事,你自釀的苦果,只得你自個兒嚥下去,你也別怨旁人,說來無非‘貪心’二字,你捨不得丟開手,落得如今也只能怨你技不如人,我是個無能的額,幫不上你什麼,只我這一句話撂在這兒,你的好處我半點兒不沾,若是……若是,我這兒總有你一席之地……你好自為之罷。“悠悠的嘆息,好似鑽進蘇廖青心縫裡頭,疼疼的酸酸的,抬眼愣愣的看著瞥著頭的蘇太太。

面色蒼白,神色頹然,好似生了重病。

可先前明明沒有……

蘇廖青嘴唇蠕動,卻終究說不出什麼。

靜默了半晌,忽的起身,往外頭衝去。

蘇廖青憋著一口氣兒跑到書房門口,叫外頭守著的管家攔下,“姑娘,老爺在裡頭,你……”

“讓開!”

蘇廖青尖聲斥了一句,一把推開前頭的人,無暇多顧,只緊緊盯著書房的門,用勁全身力氣。

“咣噹!”一聲,兩扇門來回兩下,停住。

蘇廖青跑進門裡,桌案後頭的蘇學士皺著眉頭,不悅的望著蘇廖青。

“你這是幹什麼?想什麼樣子?”

二話不說,就是斥責。

蘇廖青心裡發酸,一股子委屈直衝腦門,衝著蘇學士叫道:“怎麼辦?如今怎麼辦呀,爹!”

蘇學士臉色一下子黑了,往門外頭瞥了眼,立在門口恨不得縮著腦袋的管家見狀,趕忙關了房門,自個兒遠遠的避開了去。

屋子裡只剩下父女倆人。

蘇學士看著蘇廖青通紅的發腫的眼睛,心頭軟了軟,聲音卻是依舊低沉,“你這個樣子……還哪裡有半分沉穩?往後是要做當家太太的人……”

蘇廖青慘然一笑,聽著這話只覺諷刺的很,

“爹,我如今……還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