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中俠才講到“殺”字,“七殺星君”關屠狗,形如迅梟飛掠而起,撲殺而來,剎那之間,梅添丁和他對了一掌,借力飛撲向化騰。

他十指箕張,眼看要撲到化騰身上,突然,半空精光一閃,一刀迎空劈來!

這一刀威力之猛、速度之快,簡直如同電閃,但卻毫無聲息,梅添丁沉喝一聲,雙掌一拍,己夾住刀面,兩人都同時落了下來。

——出手的人竟然是養女柳舒逸。

她凝視著老父,沉痛的道:“擅殺朝廷命官,我們即使有天大的冤情也說不清了!”

梅添丁一聲浩嘆,道:“蒼天有眼,六月飛雪;朝廷無道,官逼民亂!”

突然之間,屋頂上“轟”地一聲,跟著“呼,呼”疾響,灰塵瓦礫,大片落下,只聽有人大聲呼道:“總鏢頭,我們來救你!”跟著便是激烈的搏鬥聲響。

“七殺星君”關屠狗腋下油紙傘陡張忽合,“砰”地一聲,一個身穿密扣勁裝的漢子,浴血倒地,手中的“大環刀”也跌在一旁。

沉中俠神色蒼白,一面發出尖嘯,一面揮動“判官筆”,一名勁勇的漢子當場給他刺倒!

席青谷向柳舒逸壓低聲音道:“快!挾持我做人質!”

柳舒逸微微一怔,一掌擊偏他的手杖,一手抓住他的咽喉。

“七殺星君”關屠狗後面,緊跟著三名漢子,一個揮動“流星錘”,一個手持“月牙鏟”,另一個拿“虎頭鉤”,一起向關屠狗背後遞刺出去!

關屠狗霍然回身,也不見他怎麼動手,已把一人踢飛,奪下“月牙鏟”,架住“虎頭鉤”,柳舒逸倏地一聲嬌喝:“住手!”關屠狗丟下“月牙鏟”,閃到一旁。

柳舒逸將“柳葉刀”架在席青谷脖子上,厲聲道:“你們再動手——我就殺了這個狗官!”

這時沉中俠和敖近鐵己一前一後,包抄過來,虎視眈眈,卻不敢動手。

席青谷乃是握有實權的地方父母官,又是當朝第一權臣蔡京門下最得意的“權力幫”七十二門生之一,朝中朋黨極多,一旦席青谷這小小縣令出了事,蔡相怪罪下來,他們的烏紗和下面的腦袋說不得都要挪挪地方。

沉中俠急叫道:“柳姑娘,且慢動手!”

敖近鐵也情急地道:“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柳舒逸臉色轉了轉,看了看養父,又望了望在堂上殷切盼待的三名漢子,長吸一口氣,道:“不殺他,可以,讓我們走!”

沉中俠臉上立即現出為難之色,敖近鐵卻立即道:“放你們走可以,但要先放了大老爺。”

柳舒逸斬釘截鐵地道:“不可以,席老爺要跟我們一道走,待到了安全所在,才放他回來。”

沉中俠臉上露出了遲疑之色,道:“柳……柳小姐,您可不能言而無信啊!”

梅添丁冷哼一聲,道:“我們‘梅花鏢局’說過的活,幾時有不算數的?!”

沉中俠、馬敖近鐵一起異口同聲的說:“是,是,江湖上的弟兄,那個不說梅家的人一言九鼎,生死無悔的!”

那三個在房裡的漢子,本來臉色都一直繃緊著,現在才較寬鬆下來,其中兩人去察看已經倒地的兩個同伴,剩下拿“虎頭鉤”的大漢興奮地道:“總鏢頭、大小姐,我們走!”

柳舒逸道:“我已叫你們不要來了,你們就是不聽話!”

拿“虎頭鉤”的鏢師道:“不僅我們來了,若霜姑娘和柳生公子也來了。”

第七章 一場遊戲一場夢

柳舒逸忽然間神色變得感動、苦澀,交織成一片,眼睛卻似燭苗般點亮了起來。

沉中俠、敖近鐵見楚雲眠臉色數變,生伯柳舒逸殺人,各趨前一步,只聽柳舒逸厲聲問:“二姑娘和柳生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