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傾盆降落。梅添丁等人躲在隔一條街的牆凹處,周遭,除了雨聲,連一隻垂頭喪氣的貓犬都沒有。

悽風苦雨中,梅添丁搖頭:“這兒太靜了。”

柳舒逸道:“這幾條街都像死城,連個人影也沒有!”

柳生寒冷笑道:“難道姓馬的會把三四條街的居民趕跑,就為了對付我們這四個人?”

冷若霜凝視著他:“有什麼不能?”轉身問柳舒逸道:“附近幾條街定然被人監視了,梅柳姑娘,快引我們到‘梅花鏢局’。”

柳舒逸詫異道:“鏢局被姓沉的狗官封了,還留了些爪牙在那裡駐守,去那裡豈不自投羅網?”

梅添丁突然道:“不,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沉中俠一夥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才逃出牢籠的我們會、我們敢藏身在他們的眼皮底子下的鏢局之中。”

當下,梅家父女帶著冷若霜和柳生寒從後牆狗洞,進入暗道。安冷若霜打著火摺子,道:“我家爺一接到總鏢頭的飛鴿求救,就馬上派丫頭趕來增援,只可惜的是,我大姐現下正在西北與‘權力幫’的‘無敵公子’賀蘭公子周旋於‘萬馬堂’、三妹和四妹同時捲入‘京師’一場天大的浩劫,都脫不開身,而我家爺此刻也要坐鎮‘涼城’等待‘四大凶徒’分身乏術,若霜只能獨自前來。“

梅添丁苦笑道:“二姑娘知道‘北涼’一帶課稅加倍的事?”

冷若霜點頭道:“邸報上說這一帶近日風調雨順,盛產豐收,所以才加倍徵收課稅……”

梅添丁“呸”了一聲,又忿然道:“這體面風光的話都是那些狗官取悅上級說的,哪有什麼豐收!哪有什麼民泰!北涼山‘老虎口’那乾股匪作亂不論,年初‘北涼河’氾濫,把淤泥沖積河床,‘大石鎮’附近又起林火,加上‘百家村’的瘟疫,真可謂天災**……”

柳舒逸也憋不住,道:“說什麼皇恩浩蕩,體恤民情,倍加課稅,進奉朝廷,那也罷了……還加了什麼鹽稅、米稅、車馬稅、還有什麼人頭稅……家裡多了個呱呱墜地的嬰兒,還要付出七八擔米的年稅,一年添上三件衣服,也要加稅,這算什麼世道嘛!”

柳生寒臉色陰沉,在火光閃耀裡冷沉不語,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柳舒逸瞄了瞄冷若霜,接道:“今年在‘北涼’九鎮總共徵收了一百五十萬兩黃金,由我們鏢局押解到京師……”

柳生寒忽打斷道:“這些稅餉……一向都由你們押解的嗎?”

柳舒逸答道:“當然不是,這一向是官衙的事,但自前年起,縣衙表示因為廂軍被‘京城’徵調,所以分派不出人手,委任我們代押,酬勞倒……倒不算輕。”她長嘆一聲又道:“前兩次都平安無事,沒想到這次就出了事……”

冷若霜拍拍她的香肩,道:“你把事情始未經過說一說。”

柳舒逸回憶道:“……那天,天氣奇熱,已是申未,但仍酷熱非常,大家只望快些經過‘楓林渡’,找家店打尖……突然間,幾個后土丘衝出數十蒙面大漢,掩殺過來。”

冷若霜問:“都蒙面?”

柳舒逸點首:“都蒙著面。爹爹大聲喝問,叫對方亮出字號,但他們全不理會,不由分說,上來就殺,為首的三個人,武功高絕,所向披靡,很多兄弟就是慘死在這三人手下……”說到這裡,悲憤不已。

柳生寒忽道:“這三個人是用的是什麼兵器?”

梅添丁想了想,道:“這三人,一個光頭使鐵傘,傘端時不時的發射火焰,一個用馬鞭,無人能擋他三鞭而不斃命……另一個錦袍公子武功更高,在混戰中,只見他高低起伏,空手搶入我陣裡,好幾位手頭很硬的鏢師都慘呼倒下,實在神出鬼沒。”

柳生寒心中猛震:“難道是傳說中的他們又重現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