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野道:“布伯先生,做人,是應該有大志豪情,但更重要的是,要隨時隨地保持平穩寬鬆的心態,這一點,你卻不如你家的總樓主辰源先生。”

布伯怪笑道:“三爺,廢話就到此為止吧!你現在馬上抽身離開,遠離‘京師’是非,退回‘關外’,喝酒、吃肉、牧馬、操娘們,你想怎麼快活,就這麼快活,我或可考慮饒你不死,我此行誓要取冷北城的首級、一雪當年半招之差惜敗於他父冷酸靈劍下之恥、奪取‘殺手之王’這一桂冠,否則的話,我布伯就枉自隱忍空待了二十九年!”

冷北城銀髮飄飛,一劍隨身,衣帶風揚,閉目入定,冷冷的道:“你就算殺得了我,對你們的主子太子恆的危局,也是沒有絲毫作用和起色的。李相爺仍可輔佐‘康王’殿下主理朝政,決不容許禍國殃民的‘太子系’官員,再冒出來胡作非為、為非作歹的!

布伯,你有一身的絕藝,就算是為主報恩盡忠,也不該助紂為虐、為虎作倀。冷某一向認為,勝敗興亡,其實都是過眼雲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要成得光榮,敗得驕傲!”

“冷北城,你說的這話,簡直是無稽之談!”布伯申斥道:

“只要我們在人世間活看,而且活得痛快如意,那就是成功了;死後功過,又有何人評說?又與己何關?又跟人何涉?人,死了之後,兩眼一閉,就是一堆枯骨腐肉,別人怎麼評定論判,管他孃的!連活著遭別人指點責罵,都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何況是死了之後的!

人活在世,最重要的是什麼?當然是是當權、得勢、享受、威風!別的不論,你看當世之人,談論楚霸王,大多說他勇而無謀,自招其亡,而漢高祖能容人順勢,成所必然。但是,我們再細想一想,是不是這麼一回事呢?

我們不妨假想一下,如果楚相爭,最終勝的是楚霸王、而輸的是漢高祖,你看我們後代人,又會怎樣評說議論這一段歷史風雲呢?比勇力,漢高祖遠不及楚霸王;講勢力,楚霸王更是遠勝漢高祖。說白了,楚霸王所差的,也只是運氣。

其實,平心而論,就事論事,楚霸王不失為一代雄霸,後代後世那些諷嘲取笑楚霸王的書生小民,怕是連楚霸王一跟尾骨,都趕不上。想那楚霸王,吒叱風雲,楚之鐵騎,橫掃天下,名動四海,他一十八歲起兵抗秦,三十二歲自刎‘烏江’,活得瀟瀟灑灑、死得轟轟烈烈,咱們後世譏諷他無才不智的予人,又憑什麼這樣貶底於他?!憑什麼!?

楚霸王威風過、成功過、享受過、壯烈過,這些就不是這些亂嚼舌根的宵小之輩所,能企及萬中之一的!

楚霸王,這般的蓋世大英雎,身後尚且如此遭人詬病,我又為何還要把身前功過榮辱,交給死後後輩那些拾人牙慧、毫無建樹的窮書生、酸秀才,來妄加評論!?”

安東野道:“布伯先生,你這一番言論,也太偏激了,這樣下去,受害的,也只會是你自己。”

布伯道:“自古以來,無非都是,勝者王侯、敗者寇,以勝敗論英雄。成功者,就可篡改史實、歪曲對手、粉飾自己,說什麼,就是什麼了;一個可悲的失敗者,根本就沒有了話語權,只能被迫去做‘邪惡’的一方、‘反面’的教材。

辰源總樓主著我出京,在‘五行大山’跟冷北城對耗看,‘康王’定會尋機暗中進京,整頓京裡各路幫會的人馬,脫離太子爺和‘青衣樓’的掌握;可是,辰源總樓主也早安排了必要的人,趁此去伏殺趙構小兒。所以,趙構那裡,也絕對不會安生!”

冷北城冷道:“你口裡所稱的‘必要的人’,可是‘四大惡人’?”

布伯笑了,他笑道:“你很聰明,但不識時務。”

冷北城道:“布伯,我勸你,別得意的太早了,辰源先生,可以設計‘康王’殿下,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