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的肩膀:“生氣了?”

我衝他呵呵一笑。

不生氣,我就是在猶豫要不要踹你下去。

“你這表情怎麼看著這麼險惡,”他仔細看了我一眼,挑高了一側的眉峰,“我說,你該不會是在想著把我踹進河裡去吧?”

“你猜啊。”

他唷了一聲,“看來是真生氣了,那我還是離你遠點吧。”

“你——”我看他放下搭著我左肩的手轉身要離開,差點被他這份無恥給氣死。

什麼叫離我遠點?是你先誆我的吧?!

“艄公有問題,”在和我擦肩而過時,沉新冷不防低聲拋下了這一句話,“你當心。”

我懵了。

他剛剛說了什麼?

艄公……有問題?

正當我僵硬著脖子下意識想轉頭去看在木筏末端撐篙划船的艄公時,沉新又按住了我的一邊肩膀。

“不要轉頭。”他的聲音輕到我差點就忽略了,在我對上他的視線時,他又像沒事人一樣地對我粲然一笑,笑意滿滿的眼眸裡滿是“反正有我在,你又不用擔心什麼”的意味。

我沒空理會他的自戀,用眼神質問他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聳了聳肩,看上去像是不知道其中原因,但大概是察覺到那艄公身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才提醒了我,怪不得他把滄海劍都拿出來了,還好這把滄海劍不但劍身鋒利,就連劍鞘也是萬年難尋的北地極冰鑄造而成的,封住了劍身所帶的全部劍氣與神力,要不然都不用他提醒我,那艄公早就察覺了。

與此同時,一直雙手背後做沉思狀的司命也向我們看了過來,察覺到我禁不住想要往艄公那瞥的視線,他對我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輕舉妄動。

……好嘛,搞半天只有我一個人被蒙在了鼓裡,那艄公到底哪裡有問題,怎麼他們兩個都察覺了,就我傻不拉幾的什麼都沒感覺到?

看著幽深無底的忘川河水,我無力地直想長嘆一聲。

我最近是怎麼了,怎麼老是撞大運呢?套用沉新的一句話,簡直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好不容易出了深淵,又從綺毓宮溜出來,結果又碰上了這麼一回事,這天道是在耍我吧?

不過有一點我算是明白了,那就是隻要我跟身邊這尊大神待在一塊,就準不會遇上什麼好事!

自從沉新告訴我那艄公有問題後,我就一直懸著一顆心,雖然不敢去看那艄公,但也是豎起了耳朵,不放過任何一點動靜。只是奇怪的是我懸了一路的心,到最後竹筏靠岸了卻什麼都沒發生,我們三個順利抵達了忘川彼岸,那低著頭戴著斗笠的艄公既沒有向我們收銀子,也沒有在我們上岸時突然倒打一耙,就這麼沉默地撐著長篙劃開暗影沉沉的忘川河水,隱沒在了一片迷霧中。

我看著那艄公漸行漸遠的背影,深覺方才那一路上的提心吊膽都白費了,輕輕拍了一下沉新的後背,嫌棄道:“這就是你說的有問題?”

沉新被我這一下打得猝不及防,趔趄了一下,差點被地上的石塊給絆倒了,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他轉過頭來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揚了揚下巴:“你懂什麼,那傢伙身上根本就沒有一點黃泉路的味道,不是有問題是什麼?”

“沒有又怎麼了,”我輕哼,“就不興人家新來的啊。”

“新來的?”他挑眉,“忘川的艄公也不是凡人,這又不會生老病死又沒有外敵環伺的,能有幾個艄公?就算你說前一個艄公轉世投胎去了,這個傢伙是新來的,那新來的也不會像他一樣氣息乾淨得像個剛出世的嬰兒,懂了嗎?”

“懂了。”我點頭,“你屬狗的,怪不得鼻子靈。”

“你找打是不是!”

我笑著叫了一聲,往旁邊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