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大敵的程家驥卻表現得很是漫不經心。若非他耳朵一直豎著,都要使人以為這位聲名赫赫的抗日名將,是在矇頭大睡了。

而程家驥這種超然物外的心態,卻註定是不能長久的。

這不!下一條戰報就剌激得他,從鋼架木板的海軍床上一躍而起了。

“鈞座,獨立一團來電(在岳陽休整時編成,成分主要為原新一團趙得生部殘兵與新二團於俊才部。),稱該團現已突至離塔波喬峰主峰不足五公里處,但遭到大股日軍的多面圍攻。於高參請示否可以適當回縮。”

“給於俊才回電,以後凡是這種戰術範疇內的調整,無需再行請示,一切由他臨機決斷。”程家驥打死也不相信,自己初學統軍作戰時的半個老師,會連戰場瞬息萬變,戰機稍縱即逝的道理都不明瞭。說白了。這麼勤於請示,不過是於俊才心底裡的那股棄將情結又在作祟了。唉!這人啊,野心勃勃固然不好,可若老是心有餘悸,那又過之猶不及了!

“鈞座。特納中將那邊如何回覆?”適才報告美方的命令的那個參謀。因未得到長官的回應,壓根就沒敢離開,這時見程家驥起身忙湊上來問道。

“拖著!”上位者簡捷地回答中。所帶有地顯而易見的不悅,讓這位少校馬上識相的去草擬託詞去了。中文網

“從西北角登陸地後續部隊到哪了?”拋開向來沒有讓人牽著鼻子走的習慣不談,光憑著程家驥對這個時期的美軍夜戰能力有多強大的瞭解,就能讓他得出在天亮之前,一切都只能靠特遣支隊自己的結論。

“鈞座,洪副師長(已轉任新一百師副師長洪勝。)剛剛來電,他所率的三六五團兩個營已全部登陸。正以履帶運兵車的為前導。次第繞過懸崖,估計一個小時後。就能與獨立一團會合。”不知何時。已會站在艙室門口地集總副參謀長王濟民介面答道。

保守!小腳女人!為什麼非要等部隊都集結完畢了。才向縱深挺進!明知部隊地畏首畏尾,正是他自個一再強調兩棲作戰的風險造成地程家驥。也就只能在肚子罵罵而已了。

“鈞座,這裡還有一份電報!”接過王濟民遞來地電報,程家驥只掃了一眼就對肅立在其身側地馬三寶隨口吩附道:“鬼子的那個聯隊果然壓到海灘上了,咱們地錢參座又催援兵了。你去傳達我的命令,再從新一百師的補充團裡抽一個營上島。”

儘管對程家驥所制訂的這個一面在正面頂著、拖住,一面以側翼突擊動搖對手的戰線,待到日軍精疲力竭,後力不繼,方才全力一擊的作戰計劃,能否達到預期目的;王濟民很有信心。可這並不表示他對這次的軍事行動就一點異議沒有的:“鈞座,這可是入夜後第三次一個營、一個營的逐次添兵了,照這樣子拼下去,打贏了也是慘勝。咱們就是面上再光彩,也終是在為人作嫁;死這麼多兄弟值得嗎?不如全軍提前出擊,把日本人嚇走得了。當然,這樣幹戰果是少了點,可也還是會不失其為勝仗的。

“敬陶!你說得很對,我就是在爭面子!為四十八集團軍、為中**隊、為我堂堂中國爭這個面子!。”說著說著,程家驥腰桿就在不知不覺間挺了個筆直:“為了能贏得足夠的尊重,今天我們必須盡最大的努力,去獵取日本人的頭臚,以此來證明自己的價值!為此就是多倒下一些弟兄,也只好在所不惜了!”

這一緊張,這時間總是過得飛快。手 機 小說站wap。。c n轉眼間,兩方三國的軍隊又在塞班島上酣戰了足足兩個小時。

塔波喬峰主峰右側。

日軍第三十一司令部所在這座寬大深遂的巖洞中,正被一種或許稱之極度壓抑更為合適的清靜祥和所籠罩著。

至於這股超低氣壓的源頭,自然就是齋藤義次中將所坐鎮的司令官辦公室

這位四十四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