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佑廷與蘇佑賢二兄弟帶著枷索鐐銬被帶了進來,兩兄弟乍一見面,不由眼圈都微微有些發紅。又見對方除了形容狼狽之外,毫髮無傷。又略微有些放心。

因有蘇家二位兄弟的親口供狀,此次雖名為會審,實則就是確認。按朝大周朝的律法,若犯人三次口供一致,即使證物不足,也可以定罪。

就在康王爺與龐明景打照面的同時,詹王爺與朱謙老丞相也打一個照面,微微頷首,藍翎將這二人的動作看在眼中,一直緊繃著的神色微微緩了下來,心中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果不其然,蘇佑廷與蘇佑賢二兄弟對之前的供狀矢口否認,對於為何要推番之前的供狀不作任何解釋,而對於來自廬州境內的幾份所謂的物證,也不做任何的解釋。只言要面聖親裁。

龐明景臉色陰沉,目光向張書山掃去,張書山也被這二人的突然翻供打了個措手不及,感受到龐相的目光,額頭沁出微微的汗意。

胡鵬舉與另外二人商議一番,決定這將難題交與在場的兩位王爺與兩位丞相。便站起身子道:“接下來該如何,還要請兩位王爺,二位丞相大人與李公公明示。”

康王爺張了張嘴,話還未出口,卻被詹王爺搶了先兒:“以本王看,即是二位蘇大人要面聖,想必是另有隱情,不若請李公公回去將今日審案經過稟明皇上。請皇定奪。”

李公公在皇上跟前侍候二十餘年,在當今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他便是貼身近侍,對於皇上的心思他再清楚不過。皇上雖然極恨貪墨之人,但是這次蘇家二位大人之事卻是因新法而起,以皇上對推行新法的重視,莫說這二人被人陷害,就是這二人真的貪墨,皇上也定然會想個法子為這二人暫時脫罪,待到這件事兒平息再找個由頭收拾他們。

先前的震怒是因被龐明景等人挑撥得一時沒顧及到這一層,等皇上思慮到這層時,蘇家二位大人居然又親口招認,皇上無奈,只得將這二人下了天牢。

此時,這二人翻供,不正是合了皇上的心意麼?不待他人說話,便站起身子笑道:“詹王爺說的是,咱家這就回去稟告皇上。”說著便起了身子,向外走去。

康王爺與龐左相被這李公公弄得微微一愣,登時明白過來,原來皇上要保這二人。

出了刑部衙門。朱謙老丞相舒了一口氣,與詹王爺、藍翎三人相視而笑。嶽昭淵從身後趕來,一連向三位致謝。

朱謙老丞相笑道:“嶽大人,你不必謝老夫。老夫還要謝你才是。”

嶽昭淵一臉的困惑,不解問道:“丞相大人此話從何說起?”

藍翎在一旁笑道:“不若就請嶽大人到丞相大人的值房請丞相大人與你解惑如何?”

嶽昭淵見藍翎不似說笑,愈發的迷惑。詹王爺倒是知道內情,立在一旁但笑不語。

這三人與詹王爺告辭,向朱丞相的值房而去。

待藍翎三言兩語將內情道破,嶽昭淵這才恍然大悟,自家兒子說丞相大人派他即刻離京辦事,原來辦的竟是這樣的事兒。這幾天滿京城誇讚張書山之女的話與抵毀蘇家大小姐的話竟也都是出自他的主意。

一時間不知是該贊他聰慧機警,還是該怪他出這樣的狠辣招數,生生壞了一個女子的一生。就這樣呆呆的坐著。

朱謙老丞相也略能狠到他心中所想,他當時聽到這樣的計策,也略失了一會兒神,但是官場從來都不是心慈手軟者的天下。該狠時就要狠,想到這裡,他突然意識到,這嶽行文也許將是他新法推行的一把利刃。

嶽昭淵回到府中,便一頭鑽進了書房。嶽夫人見他神色不明,不悲不喜的,卻又讓人感到一股子說不出的沉重,心中暗暗焦急,莫非是會審的結果不利麼?

一直到掌燈時分,嶽昭淵才從書房中出來,此時的